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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住的問題和車子問題都解決以後,弟兄們又瞄上了酒。每個地窯都儲有一些葡萄酒,但發現最大儲酒窯的人卻是營裡少數幾個不喝酒的人之一——溫特斯少校。5月6日,溫特斯獨自一人出來巡視,碰巧找到了戈林的官邸和俱樂部。在一間房子裡,他發現了一位德國將軍的屍體,他穿著禮服,一顆子彈從耳朵裡橫穿頭頗,手裡握著把手槍。這是一位中將,後來被認出是卡斯特納。

  溫特斯遊蕩著,隨腳踢開一扇扇門,「天哪!我從沒見過這種場面。」在一個長15米寬10米的拱形地窯裡,放著一排排的酒架,酒架從地板一直頂著天花板,上面擺著各式各樣的世界著名的白酒。後來經估計,裡面至少有一萬瓶酒。溫特斯在這個俱樂部的入口處和地窯口都設了雙崗。接著他頒佈了一項命令:不准再喝酒,營裡的每個兄弟都必須戒酒7天。

  1990年回顧這個不當的命令時,溫特斯說:「我可不是傻子。這樣的命令當然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執行,但我的目的很明確——把局勢控制住。我可不願整個營的弟兄都醉得一團糟!」

  發現酒窯的當天下午,溫特斯叫來了尼克松,「尼克,」他說,「你清醒清醒,我要給你看一些你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東西。」

  第二天即5月7日早晨,尼克松頭腦清醒地來找溫特斯,問他道:「你昨天說要給我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溫特斯弄了輛吉普車,兩人上車後直接開到俱樂部門口。溫特斯打開地窯門時,「尼克松仿佛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升入了天堂。」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溫特斯的話:「想要什麼儘管拿,然後讓各連和營部都開輛卡車來裝一車走,由你負責。」

  想擁有無盡美酒的夢想成真了,真是妙不可言。一來,他能從世界頂級名酒中隨意挑選;二來有機會讓弟兄們揀好的拿,拿個夠;再就是慶賀的理由再充分不過了——戰爭結束了,而他還活著。

  結果呢,看看尼克松在5月8日早晨的照片就知道了。

  對全連上下來說,慶祝活動可謂盛大而無節制。儘管溫特斯有令在先,儘管要有人正常輪值,但慶祝活動照樣進行。而且的確應該有個慶祝:5月7日,在蘭斯的德軍向艾森豪威爾將軍投降了。停火令已傳遍了歐洲,人們紛紛拿掉防空管制的遮燈窗簾,讓和平之光普照大地。溫斯頓·丘吉爾說,德國投降的消息是「人類歷史上爆發出最大歡樂的信號」。E連的弟兄們也極盡所能讓貝希特斯加登的歡慶人人盡興。

  卡森回憶道,戈林的酒被分發出去後,「你從早到晚都能聽到香檳的軟木塞沖出瓶口的『砰』『砰』聲。」隨著歡慶的聲音越來越大,斯皮爾斯上尉開始擔心弟兄們鬧得過頭了。默西埃中士——在奧基夫的記憶中是「我們之中職業軍人味最濃的」——穿上了全套德軍軍官的軍裝,右眼戴著單片眼鏡,他的滑稽行為正和那天的歡樂氛圍想吻合。有個弟兄想了個怪招:用步槍把默西埃押送到連部辦公室,交給斯皮爾斯上尉。

  有個弟兄搶在默西埃一行到達前就洩露給了斯皮爾斯。一干人用刺刀抵著默西埃來到斯皮爾斯的辦公桌前時,斯皮爾斯頭也沒抬。有人「啪」地向斯皮爾斯敬了個禮,說:「長官,我們抓住了這個德國軍官,怎麼處置他?」

  「拉出去,斃了。」斯皮爾斯答道,仍然頭也沒抬。

  「長官,」默西埃叫了起來,「長官,求您了,長官,是我呀,默西埃中士。」

  「默西埃,把這套破軍裝脫下來!」斯皮爾斯命令道。

  過了一會兒,斯皮爾斯把連隊集合起來。他說他發現有些新兵對勝利的貢獻不大,慶賀得倒挺起勁。他希望弟兄們節制一些,不准再打槍,特別是不准用德軍的武器開火,因為槍聲一響,會使大家心驚肉跳。

  但企圖阻止歡慶就好像企圖阻止漲潮一樣徒勞無功。就連斯皮爾斯自己也無法抑制興奮的心情。回到連部後,他和卡森中士坐在辦公室裡頻頻開香檳,空瓶就從法式玻璃門往外扔,很快外面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過了一會兒,斯皮爾斯和卡森來到陽臺上呼吸新鮮空氣。他們看著那堆空瓶。

  「你擅長用點四五手槍嗎?」斯皮爾斯問卡森。卡森說他槍法不錯。

  「看看你能不能把一隻瓶子的瓶頸打飛。」斯皮爾斯說。卡森瞄準瓶子開槍,打碎了一個。斯皮爾斯開了一槍,也打碎了個瓶子。接著他們就砰砰地射擊起來。

  默西埃特中士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他的臉脹得通紅,準備懲治違反連裡軍紀的傢伙。他先看見了卡森。「卡森,你的屁股是不是欠揍。」塔爾伯特咆哮著。他剛要重複斯皮爾斯上尉禁止打槍的命令時,斯皮爾斯從卡森身後走了出來,手上的點四五手槍還冒著煙。

  沉默了幾秒鐘後,斯皮爾斯開了腔:「我很抱歉,中士。是我叫他幹的。我忘了自己宣佈的命令。」

  與此同時,韋伯斯特、魯茲和奧基夫發現了通往戈林酒窯的路。可惜他們遲了,E連的其他兄弟早就來過這兒了,溫特斯已經把警衛撤了,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就在韋伯斯特、魯茲和奧基夫坐著魯茲的大眾車來到酒窯門口時,他們看見一股連綿不絕的由德國卡車、大眾車甚至是裝甲車組成的車流,正逶迤於來俱樂部的路上。

  最後這一批E連來的弟兄帶了個木箱,他們往裡面塞滿了酒。「我驚訝地發現,大部分香檳的釀造年份都不長,而且品質一般,」韋伯斯特這樣評價,「這兒沒有拿破崙白蘭地,香檳也只不過是30年代後期生產的。希特勒真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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