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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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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的軍士都是陸軍。來自密西西比州的二等兵沃爾特·戈登回憶說,「開始時,我們對他們很尊重,因為他們都戴有銀翼徽章,都是合格的傘兵。不過,嗨,他們也只是知道怎樣立正,怎樣向後轉,比我們強一點罷了;我們可都是新兵啊。可是到後來,我們就瞧不起他們了。他們根本沒法跟我們中升到下士、中士的人比。」 E連中,最早來的是珀康特·弗蘭克、赫爾曼·漢森、韋恩·西斯克和卡伍德·利普頓。組建前幾天,E連就已經滿員,共有132名士兵和8名軍官。組成3個排,1個連部。每排有3個12人的步槍班和1個6人的迫擊炮組。作為輕步兵連隊,E連每個步槍班配一挺機關槍,每個迫擊炮組配1門6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 E連組建時的原班人馬中,在托科阿訓練營地堅持到最後的沒幾個。溫特斯說,「軍官像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你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他們不行。有的簡直是泥巴捏的,笨得連臥倒都不會。」想進第506傘降步兵團的也大都如此。500名候選軍官中只有148名通過了在托科阿的訓練;提出申請的新兵共有5,300名,僅有1,800名訓練合格。 正如上述數字所示,托科阿是一道難關。辛克上校的任務是對這些人員進行基本訓練,磨練他們,教他們基本的步兵戰術,培養他們進入跳傘訓練班,在此基礎上組建一個團,帶領他們前去作戰。赫斯特少尉回憶說,「我們從中挑人,挑選精幹的,淘汰膽小的。」 二等兵埃德·蒂波談到他在E連的第一天時說,「我抬頭看了看附近的科拉希山,跟身邊的一位說,『我敢打賭,這裡的訓練結束時,他們肯定要我們爬上那個山頂。』(山倒是不大,但與閱兵場的相對高度有1,000英尺,是這一帶的制高點。)我剛說過幾分鐘,就有人吹哨子。我們站好隊,就被命令換上靴子和運動短褲,換好後,又站隊,然後就叫我們跑上離我們約3英里的山頂再跑回來。」第一天就有幾個人掉隊。這一個星期,他們每天都得跑,至少是整隊跑一個來回。 蒂波說,第二周的週末,「我們得到命令:『休息,今天不跑了。』午飯時,我們給帶到飯堂,美美地吃了頓意大利通心粉。剛走出飯堂就聽到哨子響,站隊後得知『命令變了,今天跑。』我們只好跑起來,救護車在後面跟著。上下山的路上,都有人嘔吐。實在受不了的就聽了衛生員的勸,上了救護車;結果,他們當天就給運了出去。」 據說,「科拉希」是印第安語,意思是「自己幹,沒人幫忙」。這正好與這些傘兵即將進行的作戰方式相吻合,於是便成了第506團的作戰口號。 官兵們每星期得上下山跑三四個來回。這樣做,為的是能在50分鐘內跑完6英里多的全程。此外,每天得完成艱難的障礙科目,得反復練習俯臥撐、引體向上、屈膝下蹲等各種健身動作。 不演習時,他們就進行士兵基礎訓練。從站隊走路開始,進而是全副裝備夜行軍。第一次夜行軍就走了11英里,以後逐次增加一兩英里。夜行軍途中,不准休息,不准抽煙,不准喝水。二等兵伯頓·「帕特」·克裡斯坦森回憶說,「我們很慘,累壞了,覺得要是一口水不喝,肯定會倒下的。」行軍結束時,索貝爾總要檢查各人的水壺,看看滿不滿。 那些熬過來的人都是因為鐵了心,想要大家承認他們與眾不同。和世界上所有精銳部隊一樣,101空降師有自己獨特的徽章和符號。一旦通過了跳傘訓練,他們就能獲得銀翼徽章,可以別在軍裝的左口袋上,左肩和軍帽上都能佩戴一個特殊的標誌,有權穿傘兵靴並將褲腿紮進靴子內。戈登1990年時說,「這在現在看來沒有多大意思,但在當時,為了取得空降師這些裝備,我們可是都願搭上性命啊。」 只有在聽課時他們才能喘喘氣。上的課包括:武器、地圖和指北針判讀、步兵戰術、代碼、信號、野戰電話、無線電器材、交換機和有線通信、爆破。而進行徒手格鬥和拼刺刀時,就又得要靠肌肉了。 步槍發到手後,他們被要求像對待妻子那樣愛護武器。要形影不離,在戰場上即使睡覺時也要抱在懷裡。他們非常熟悉手中的武器,都能做到蒙上雙眼熟練進行拆裝。 為了使他們適應跳傘訓練,托科阿訓練營地設置了一個35英尺高的模擬跳傘塔。降落傘背帶與上方的15英尺長的降落傘吊帶相連,吊帶頂端有一滑輪,可沿鋼索下滑。受訓者縛好背帶,從塔上跳下,沿鋼索下滑落地,大體可以獲得跳傘和降落的真實感受。 在所有這些活動過程中,都毫無例外地伴有齊唱、齊聲呼喊或吼叫,語言粗俗,不堪入耳。這些19、20歲左右的士兵,脫離了家庭和文化方面的束縛,從美國的四面八方投進了清一色的男人世界,說出的話也都是一個味兒。最常用的字是「操」,什麼話都要帶個「操」,簡直是「操」字不離口。來自哈佛大學英語專業的戴維·凱尼恩·韋伯斯特承認,開始時對這種「粗俗、單調、毫無想像力的語言總感到難以適應」。但正是這種語言使這些正步入成人的小夥子覺得特別帶勁兒,覺得更像是和自己人說話。甚至連韋伯斯特也漸漸覺得順耳了,只不過他自己從來不喜歡用。 訓練營裡,大家除了學著說粗話,學習步槍射擊,還逐漸懂得了身體的忍耐極限要比原先設想的大得多。此外,還學著無條件服從命令。如有違反,輕者當場受罰,通常是做20個俯握撐;重者或被取消週末外出的權利,或被罰在閱兵場上全副武裝連續行進數小時。戈登說,軍隊裡當時流行一種說法:「我們無法強迫你做什麼,可我們能夠讓你覺得你該這樣做。」由於大家都有苦難的背景,在訓練營裡又一起喊號子、一起唱歌、一起生活,都有共同的感受,所以就漸漸成了一個大家庭。 連隊學會了行動整齊劃一。E連組建幾天後,四面轉法、齊步走、跑步走、倒地做俯臥撐,全連140人就做到了整齊得像一個人,「是,長官」、「不,長官」的應答做到了全連一個聲音。 以上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東西,每個部隊都能做到。此外,還學著喝酒,喝的都是啤酒;由於營地大都不在市鎮上,就到軍人服務社去喝。一面牛飲,一面唱著士兵歌曲。每每喝到後來,就有有嘴裡罵罵咧咧,罵人家的娘,罵人家的愛人,罵人家的家鄉,罵什麼的都有。接著就會打起來,打得鼻青臉腫。最後,吼著戰鬥號子,互相攙著架著,跌跌絆絆地返回營房,和好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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