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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他將手中的牌交出來之前還有90分鐘的時間考慮。」

  「他的陰謀被識破了,我們比他厲害,耐德。福尼斯出局了。」

  「你這是麥克斯·格雷夫斯的思維。」耐德說,儘量不讓對方感到自己在責怪他。「你這樣想:這件事我已經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這可是一筆價值百萬的交易啊。有沒有可能在最後關頭轉變局勢呢?」

  「我想……」這位聯邦調查局官員痛苦地絞著腦汁,臉上愁眉不展。「我想,如果他當真進入溫菲爾德,他沒有其它辦法,只有抓人質。他會抓職位最高的人作人質。」

  「是福爾默嗎?」

  「嗯,差不多,可他怎樣才能進入溫菲爾德呢?」

  「我們主要是要想想他進來以後我們怎麼辦。你能理解其重要性嗎?」

  「他只要進不來,就不會發生綁架事件。」格雷夫斯就是想不通。

  「麥克斯,別說傻話了。」

  麥克斯·格雷夫斯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耐德這句話似乎是給了這位聯邦調查局的官員一記耳光。過了一會兒麥克斯沒精打采地說:「耐德,我並不是笨蛋,只不過我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要我來頂替他本來就不合適。耐德,莫究竟在哪兒?」

  「他死啦。」他粗聲粗氣地回答。「昨晚他們把他殺害了。」

  「耐德!」

  「不可能,是嗎?可我們面對的只有墨菲的法則,也就是超邏輯法則。一件糟糕的事情無論它發生的可能性是多麼小,它仍然會發生。」

  「耐德,天哪。他就像你兄弟一樣。」

  耐德·弗蘭契點了點頭。只有他們兩人站在大樹下,四周沒有別人。烏鶇鳥在不停地唱著歌,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興奮。他真想哭一陣子,反正只有麥克斯一個人看見。「德國人有這麼一個詞,」耐德說話還是粗聲粗氣的,「Doppelganger,大概的意思是『自己的化身』。」

  「莫就是這樣的人。」

  耐德又點點頭。「莫就是這樣的人。」

  第二十八章

  中午12點,一輛黑色微型轎車在貝爾格萊維亞區的12號大廈前停了下來,車裡鑽出一個身材像小孩般矮小的黑髮青年。高大魁梧的門衛向他耀武揚威時,他將一顆無聲手槍子彈射進了對方的膝蓋骨,隨即乘他痛苦地彎下身去時將他的雙手反扣在身後加上手銬。然後他又把門衛拖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與此同時,佈雷克托普走進大樓直奔電梯。

  「幹得乾淨利索。」她對小個子說。他倆站在一道活像19世紀的老式培尼法辛自行車,一隻輪子奇大,另一隻特小。

  「乾淨利索?」他問,「應當說神奇。你打中別人的膝蓋骨大概都是碰巧的吧?」

  電梯直接奔頂樓而去。矮個子男人抽去槍裡的彈夾,又重新裝上一隻新彈夾。「佈雷基,你帶什麼啦?」

  「有你在,我還要帶槍幹啥?」

  「說俏皮話吧,」袖珍殺手嘟噥著說,「你說俏皮話就能把他們殺啦?那個南希·米勒女士有什麼重要的?」

  「那是我的事,不過我告訴你,你最好把那根蹩腳的領帶拉拉直。你馬上就要見到最受人歡迎的銀行大亨了。」

  在攝政王公園西邊的漢諾威門,一個八角石樓將來往車輛一分為二,車輛沿環形路線行進。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看上去像只特大的婚禮蛋糕。從石樓八面的窗檻望去,進出攝政王公園的車輛一覽無遺,盡收眼底。該石樓坐落在倫敦大清真寺入口旁邊的拐角處。這裡平常看上去人少車疏,可今天是7月4日,星期日,這裡也一改往日冷冷清清的景象。

  彼得·帕金斯就臨時落腳在陰森森的石樓裡。為了把四周的情況看得更清楚,他把辦公地點設在二樓。他剛剛與溫菲爾德官邸通了話,弗蘭契上校告訴他到目前為止,溫菲爾德內還沒有任何含有敵意的舉動,嫌疑分子都被關在了門外。

  「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帕金斯向約克·普林格爾彙報了電話內容。他們倆穿著都很隨便,腿上套著舊褲子,身上穿著打了補丁的運動衣,看上去像星期天來公園散步的人。但他們腰板挺得筆直地站在那兒,不時透過石樓上積滿陳灰的窗子向外窺視。一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就會發現他們嚴肅的神情沒有半點隨意的跡象。

  「我不是說不相信他的判斷,」那位長著紅發的人說道,「可那小個子和我們抓阿拉伯人小分隊有什麼關係?」

  「這可是個有野心的頭目,他們在經濟上有泛歐亞信貸托拉斯做他們的靠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當然。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棘手的活。」

  「正是,約克。」帕金斯表示同意。「我們的夥計們敲碎幾個罪大惡極的加勒比人的腦殼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們總覺得用警棍不過癮,這次可以好好揍一頓了,踢幾腳,甚至可以殺幾個惡劣透頂的傢伙,反正沒有什麼大國為他們撐腰。」

  「別把我當白癡,彼得。一個個阿拉伯人面朝麥加跪倒拜聖,而我們卻棍棒相加,從中取樂?」紅發人微微一笑。「不行,今天我們不能讓小夥子們亂打一氣。下面還有足球場的騷亂在等著他們呢。」

  「我是這樣看的:這幫信徒肯定不是步行來就是開車來。他們分成小組行動,我們倒是更容易下手。」

  「我已經將他們車上的武器卸空了,現在又把車放回到清真寺停車場。」約克笑了笑。「我還真想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呢。你知道,我們沖上去抓他們時,他們會到車裡拿傢伙。可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兩人都笑起來。紅發人馬上又問:「你押著那個威姆斯吧?」

  「嗯。」

  「把他放了。」

  有一陣子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石樓裡厚厚的灰塵散發著特有的氣味,使得此時的沉默變得令人窒息。「把他放了,是嗎?」帕金斯低聲問道,似乎另有高見。

  「法醫的結論有誤。」約克解釋道,語氣和藹得甚至令帕金斯感到吃驚。「沒有跡象表明有誰對可憐的雷奧登做了什麼。他是死於星期一所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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