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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這種過去經常看到的場面使他吃了一驚。孩子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床旁邊的電燈光線照著比利,一個女人探著身子吻那孩子道晚安。範德姆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情景,好像是在夢中,這時仍未醒過來。

  埃琳尼站起來說:「你好,威廉。」

  「你好,埃琳尼。」

  「晚安,比利。」

  「晚安,埃琳尼小姐。」

  她經範德姆的身邊走出房間,範德姆坐到剛才她坐過的床沿上問比利:「招待我們的客人了嗎?」

  「招待了。」

  「好孩子」

  「我很喜歡她,她也愛讀偵探小說,我們說好了要交換書看。」

  「很好。你的功課做完了嗎?」

  「做完了。」

  「我來測試一下?」

  「行,加法爾已經測試過了。聽我說,她真漂亮,是不是?」

  「是的。她正在為我幹事,這可是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否則……」

  「我會守口如瓶。」

  範德姆笑了,說:「好樣的。」

  比利壓低了聲音問:「她是你的秘密情報員嗎?」

  範德姆用手指壓住比利的嘴唇,說:「隔牆有耳。」

  孩子看起來有點疑慮。「你是在騙我。」

  範德姆沒回答,只是搖搖頭。

  比利說:「天哪!」

  範德姆站起來說:「9點半到了,馬上關燈睡覺。」

  「好,晚安。」

  「晚安,比利。」

  範德姆出了比利的臥室。當他把門帶上時,他想到,埃琳尼對孩子的吻所起的作用比他這位父親與孩子聊天的作用大得多。

  他看到埃琳尼在客廳裡攪拌馬丁尼酒。他感到在自己家裡應該由他來招待埃琳尼,而且要招待得好一些,可他太累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接著埃琳尼遞過來的酒,道了一聲謝。

  他說:「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與沃爾夫有個約會。」

  「太好了。」範德姆立即丟開了其它雜念。「什麼時候?」

  「星期四。」她把一張紙遞過去。

  他細心地看那封信。信上的字跡清晰,有點像藝術體。內容是約會,但口氣像是下命令。

  「信是怎麼到你手的?」他問。

  「一個小男孩送到我家的。」

  「你有沒有問問那孩子是誰給他的這封信?在哪裡給的?或者別的什麼問題?」

  她垂頭喪氣地說:「我根本就沒想到這麼多。」

  「沒關係。」範德姆心想,沃爾夫這是為了小心起見才這麼幹的,那孩子也許不知道什麼。

  「我們怎麼辦?」埃琳尼問。

  「只能和上次一樣辦。」範德姆儘量使自己的口氣顯得自信一些。看起來這事情並不複雜。一個男人和一個姑娘約會,到他們全面的地方等著,等他一露頭就把他抓住就行了。但是沃爾夫不是等閒之輩,他真讓人難以捉摸。這次他別想再坐出租車逃走了。範德姆可以派上20甚至30個人把那家飯館團團圍住,再派幾輛車把出路擋住,或者再使用點別的高招。但沃爾夫這一次可能又要變換手法,範德姆很難猜測到,這是個大問題。

  她好像是在琢磨他在想什麼,說:「這次我可不再和他呆上一夜了。」

  「為什麼?」

  「他威脅我。」

  範德姆感到內疚,這又使他想起發生在伊斯坦布爾的事。他壓制住自己的同情心,說:「不過上次他沒怎麼著你。」

  「他雖然沒姦污我,但不能說他就對我沒什麼威脅。我擔心他早晚會那麼幹的,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與我約會。」

  「我們已經有了教訓,這次不會再出現差錯。」范德姆裝成十分有把握的樣子說。他感到吃驚的是埃琳尼執意不肯與沃爾夫睡在一起。他曾想過,幹那種事對她來講應該是無所謂的,他錯誤地估計了她。看到她身上閃出了新的生命火花,他很受鼓舞,於是決定一定要誠懇地對待她。他說:「我向你保證,這次我一定憑藉我手中的權力不使這次行動出現任何差錯。」

  加法爾進來說:「先生,晚餐準備好了。」範德姆笑了,他想,加法爾對這位女客人的招待真像個地道的英國人家的男管家。

  範德姆問埃琳尼:「你吃過了嗎?」

  「沒有。」

  「我們吃什麼,加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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