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孔薩利克 > 血漿黑手 | 上頁 下頁
二二


  「在漢堡。昨天晚上,她給我打了電話,而且建議我到另一家報紙去工作。我說,我寧願更換職業。」

  「她生氣了沒有?你的那件棘手的事怎麼樣?」

  利歐努力進行解釋,布魯諾不耐煩地聽著,一個勁兒地抽雪茄煙,空氣裡佈滿了煙味。利歐懷疑,他那攝影師的頭腦是否理解這件事關係到什麼。

  「你瞧著吧,布魯諾……」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希望我沒有打擾您,」赫爾措克說。

  「怎麼會呢?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博士先生。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大早了一點。」

  「已經中午了,」赫爾措克回答說。「您聽我說,馬丁先生,昨天夜裡我考慮了所有的事。我壓根兒無法入睡。」

  「我的情況和您差不多。」

  「那好吧。不過您不知道我失眠的原因。它和迪特之死有關。還有一些情況……」

  「還有什麼?」

  「您聽我說,」赫爾措克說道,「萊斯納爾雖然殺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自己也自殺了,可是從根本上看,在他開槍自殺之前,他已經死了。他死了兩次,不過第一次的情況有所不同。」

  「這聽起來太離奇了,赫爾措克博士。」

  「我也這樣認為。」

  「會不會他當年動手術的時候染上了艾滋病毒?我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問題提得對,」對方回答說。

  「啊,博士,這件事有點兒複雜,在電話裡是無法進行討論的,對嗎?我們能不能碰一下頭?您有沒有興致中午和我在弗洛裡安斯·米勒酒店裡喝杯酒?」

  「說實話,上午我不想喝酒。不過,碰一下頭也許並不壞。」

  「說定了,半小時之後。您行嗎?」

  「我想可以。」赫爾措克哢噠一聲掛上了電話。

  利歐注視著布魯諾:「你有沒有帶來你的照相機,布魯諾?」

  「一直帶著,在轎車行李箱裡。」

  他向布魯諾解釋剛才打電話來的是誰,並且說:「我們最好不要一同出現在那裡。我想,這會打擾他的。他有點兒精疲力竭了。萊斯納爾是他的朋友。相反,你從來也不知道……要是你把萊斯納爾的照片放在盒子裡,這也許很好。」

  「留著做檔案,是嗎?」

  「對,做檔案,」利歐幸災樂禍地笑著。他感到頭腦開始清醒起來。情緒開始亢奮,血壓上升。「注意,我們最好乘兩部車到那兒。你辦完事後偷偷地溜掉,然後我們再打電話聯繫,好嗎?」

  「美妙的任務!」布魯諾站了起來。「我一直在問自己,我為何要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好多年以來,我就這樣問自己,可是,我還始終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也許我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魅力吧,」利歐挖苦地回答,然後走進臥室去更衣。

  弗洛裡安斯·米勒酒店坐落在英國式花園的最北端;這是最近開始流行的花園式啤酒店。在那兒的停車場上,平常總停放著豪華的車子,可是今天,停車場上相當空。這時,刮起一陣清新的風,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花園裡擺放著許多桌子,可是只有三張被人佔用。兩張被兩對年輕的情侶佔用。不遠處,在一棵大粟樹下坐著赫爾措克。

  利歐朝他走去,可是這位醫生並沒有發覺。

  「早安,博士!」

  赫爾措克這才抬頭看了看。他的面前放著一杯牛奶。

  利歐指了指牛奶,幸災樂禍地說:「生病了?」

  「啊,是這樣的,」揚·赫爾措克博士有點悲傷地微笑著說,「吃了一點兒阿司匹林,調節調節身體。有更壞的事情……」

  利歐把椅子挪近桌子,然後坐了下來。「那麼,我們不妨開始談最壞的事情。」

  揚·赫爾措克點了點頭。「是呀,這也許是一樁非常令人惱火的事。」

  「那麼,誰應該對此負責?」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過,您是怎樣想這件事的?您是專家,在這樣一些事情上,我並不特別在行。」

  「是呀,這件事的過程……」赫爾措克發出一聲歎息。他臉色蒼白,閉上眼睛,把雙手放到桌子上。利歐嚼著自己的牙籤。「這件事的過程和許多其他事件的過程差不多,您肯定在報紙上或電視上讀到或看到了。」

  「我甚至還寫了有關的文章。」

  「你瞧,怎麼樣!那麼您也知道,對捐獻者的血進行加工的時候,人們是多麼粗心大意;某些豬玀、暴發戶和投機商,又是多麼厚顏無恥和貪財。他們只想到發財,為了錢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以致許許多多的無辜者感染上了艾滋病毒。」

  「您認為萊斯納爾也可能是這樣染上艾滋病毒的?」

  「我不僅這樣認為,而且現在知道就是如此。這麼說吧,我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一切跡象都說明這一點。」

  「您指的是手術?」

  「還會是別的嗎?我雖然只是普通的開業醫生,不是外科醫生,我也不知道手術的經過,但是,我知道一點:在臀部和髖關節部位進行手術,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所以有可能,不,一定會大量流血。事故損傷常會引起大出血。所以,對我來說,只有一種解釋:迪特從輸入的血裡染上了病毒。天啊,我真該死,我並沒有馬上想到這點!不過,迪特幾乎沒有對我提起這樁車禍。每當我們轉向這個題目的時候,他馬上就把話題岔開了。所以,我也就不再問了,我真是個白癡。這件事我甚至差一點把它忘了,真是不可饒恕。不過,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來了,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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