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孔薩利克 > 迷情毒案 | 上頁 下頁
五三


  「因為他是您的奴隸?可奴隸也會……」

  「我知道,您說過了,斯巴達克斯……」

  「直說吧,年老色衰,您也免不了,烏拉。您想想,要是您的羅伯特有一天認識了一位年輕姑娘,兩個青年人一見鍾情,您怎麼辦?我說得夠含蓄了吧?」

  「不會有這種事。」

  「就有這種事,晴天還會打霹靂呢。」

  「我怎麼辦?」她慢慢轉過身來,「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太可怕了,我受不了。」

  馮·格來欣窮追不捨:「要是真出現這種情況,您怎麼辦?」

  「也許我會殺了他……我不知道。」

  「您會的!是的,您會殺死他,我最瞭解您!您不會猶豫,不會甘休……您寧肯毀掉一切……」

  「有可能。」她瞪眼看著馮·格來欣,目中閃出狠毒,「我不會把羅伯特讓給另一個女人,決不!」

  「您是鐵了心了!」

  「不,我不允許任何人剝奪我的幸福……」

  「我現在知道是什麼個結局了。」馮·格來欣站起身來說,「魔鬼天使,您可以走了。」

  蓋爾達每星期五下午都要玩橋牌,她的一位女友開車來接她。蓋爾達不會開車,沒有駕駛證,也沒有自己的汽車。胡伯特也反對她開車,他說:我們家已經有兩輛汽車,再來一輛就太多了,同事們看著也不合適,我們要知道節制。這樣,蓋爾達就成了她那些女友之中唯一沒有自己的汽車的人。

  一般情況下玩橋牌的地點都設在外科醫生希默爾教授的別墅。參加聚會的全是女士,沒有別人。她們玩牌,喝茶,吃點心,有時也喝一杯葡萄酒。

  在一個星期五的下午,羅伯特在街上等到她母親被人接走,便回家去取他的帳篷和野營用品。他高興地期待著星期天同克麗絲塔見面:兩人一起搭帳篷,在湖裡游泳,曬太陽,聞花草的香味,煮豌豆湯,喝冰鎮可樂或桔子汁,他將放邁克爾·傑克遜的唱片,雖然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這類唱片,但商家肯定會向他推薦的,然後再放一張鋼琴曲唱片,譬如肖邦的小夜曲,他會向克麗絲塔解釋,怎麼來聆聽和感受這種音樂。她一開始可能會說:「難道就聽這破玩意兒!」但過一會兒她會理解的。

  至於對烏麗克,他會說,他得跟父母親去參加一位州政府大人物的生日晚會,既然他父親是位處長,這種謊話也就是可信的。

  晚上吃完晚飯後,烏麗克把一個小三角包放到了桌上。

  羅伯特奇怪地問:「這是汽水粉嗎?」

  烏麗克笑著說:「汽水粉,說得好!這樣我們可以毫不費勁地向孩子們銷售了。」

  「銷售?」羅伯特拿一包捏在手裡看,「你開玩笑……」

  「這是搖頭丸,鮑伯,生態搖頭丸,最新產品,沒有競爭。」

  「這也是開玩笑,什麼生態搖頭丸!瘋了。」

  「是瘋了,我們得到了在慕尼黑和全巴伐利亞的獨家經銷權。」

  「那我手裡還有7,000粒藥丸怎麼辦?」

  「會賣掉的。一粒『巴爾尼』搭配一粒生態搖頭丸,這樣我們就能順利過渡,而且保住顧客,由於生態吃香,我們可以爭取到對老搖頭丸不屑一顧的新買主。生態搖頭丸不是風行一陣的藥丸,而是未來的幸福!純天然!」

  「它的作用呢?」

  「跟『巴爾尼』、『笑臉』或者『小矮子』一樣。」

  羅伯特一面看一面想,烏麗克所說的挺有意思。純天然——這是當今時代令人信服的口號,純天然永遠是好事,等於是質量認證。

  他問:「你有多少?」

  「就這一包,作為樣品。」

  「我一會兒就吃,噢,對了,星期天我不在,我得跟我父母去參加一個重要的生日晚會。」

  「我以為你……」

  「這完全是形式、應酬!握手、交談、互相恭維,邊喝啤酒邊聊政治,老一套……」

  「完了你回家過夜嗎?」

  「就這一夜,現在你這兒是我的家。」

  「鮑伯,你說得對。」她吻了他一下,「不過一回家又得吵架了。」

  「我會活著回來的,星期一中午我又會在你身邊,在你的懷裡得到休息。」

  談話到此結束,羅伯特暗自慶倖,烏麗克沒有多問,她相信他。星期天的夜晚要在帳篷裡過了,身邊是克麗絲塔,月亮上的男人將看著他們倆……

  羅伯特和烏麗克一同淋浴,在水花中溫存了一番,羅伯特在上床之前把那包藥粉吞下肚去,烏麗克渾身灑了香水,散發出茉莉花的味道。

  生態搖頭丸起作用要比「巴爾尼」或者「笑臉」慢,沒有那麼猛。和往常一樣,一陣欣快感流過全身,倦意全消失了,腦子發出肉欲的信號,但並不產生那種像要把女人撕碎似的可怕的衝動。他們不斷做愛達三個小時,直至喘不過氣來,事後像空皮囊一樣躺在床上。烏麗克很快睡著了,但羅伯特覺得心臟狂跳,接著是一陣虛弱,以致他不得不深深吸氣,來排除快要憋死的感覺。

  羅伯特一夜沒睡,充滿不安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甚至還沖了冷水浴,直到天亮,才在床上入睡了。

  這次「試驗」沒有令羅伯特完全信服,他習慣於用更猛的藥丸。這次只是吃一粒生態丸,是有控制地滑入另一個世界,不是猛然給你一推,而是不斷地頂著你走。也許就這樣好……合乎生態的陶醉能保護人的腦子。

  這是多大的錯誤啊!

  蓋爾達不像她先生那麼倔。她既不是老頑固,也不是公務員。羅伯特出走以後,家裡沒有再說起他,但在蓋爾達身上可以看出,一位失去了獨生兒子的母親有多痛苦,她像個幽靈似地不聲不響,以致胡伯特忍不住問她:「你不會說話了怎麼的?」

  她坐到一張沙發上,看到桌上攤開的集郵本心裡就火。

  「虧你還靜得下心來弄郵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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