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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老闆,我在門外等著,他出不去了。我在槍上安了消音器,誰也聽不見。」

  羅等薩爾瓦多走後,才拿過一張椅子來坐到寫字臺的前面。他說:「這人真沒禮貌,不文明,您怎麼能讓這麼個怪物呆在自己身邊!」

  「您要幹什麼?」馮·格來欣沒有興趣同羅閒聊,「您這是私闖……」

  「不,我是來拜訪您的。」

  「這要看怎麼理解了。有什麼事?」

  「我剛才暗示過,您在等三位波蘭客戶,請您別等了,他們不會來了……」

  「我不知道您從哪兒……」

  「請別激動,馮·格來欣先生,請您看明天的電視新聞和後天的報紙,三位波蘭客人遇到一場事故……」

  「他們坐的出租車出事了?真可怕!」

  「這麼說吧,他們坐了一輛不幸的出租車。」

  「他們傷得厲害嗎?」

  「我估計,他們正被送往法醫研究所。」

  「法醫?」馮·格來欣還是不完全明白越南人這種輕描淡寫的說法,「他們……死了?」

  「人生苦短,天國無邊。」

  「我的上帝!出了什麼事?您怎麼知道?您在場嗎?您是事故見證人嗎?」

  「我要是的話,還能坐在您這兒?我只是知道要發生事故。」

  「您知道?」

  「不是普通的事故……您將在報紙上讀到有關的報道。」羅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三張折攏的紙,在馮·格來欣的面前攤開,說:「請您看一遍這個。」

  「這是什麼?」

  「一份合同。」

  「合同?我不明白……」

  「要是亞洲人,他立即就明白了,你們歐洲人怎麼老要別人解釋呢?馮·格來欣先生,請您考慮一下您的處境。您有三位波蘭夥伴,他們向您提供LSD,青年人喜歡的搖頭丸。我們知道,他們的貨是次貨,不純,有雜質,很危險。如今這三位先生不存在了,你們勢必要找新的供貨人,找可靠的夥伴,找有潛力的客戶。」

  「要我找您?」馮·格來欣問,他的刻薄又表現出來了,「您不是姓羅嗎?我估計您是越南人。」

  「我們開始互相理解了。」

  「說穿了,越南黑手黨要像征服柏林那樣征服慕尼黑,只是換一種產品,把香煙換成搖頭丸。」

  「我佩服您的聰明。」

  「我佩服您的狂妄。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那合同呢?馮·格來欣先生。」

  「進了字紙簍了。拿它擦屁股還嫌太硬呢。」

  「我發現您還挺幽默。」羅仍是那麼有禮,他湊近一點接著說:「我們只管供應,對發售不感興趣。我們的產品是最純的,雖然您的利潤會比同波蘭人合作時低一些,但您擁有無可挑剔的貨物,而且在有關地區受到全面的保護。馮·格來欣先生,您應該讀一讀這份合同。」

  「羅先生,我要先檢驗一下您的產品。」

  「好的。」羅站起身來,微微一鞠躬。「明天我們就挑些產品送來,我知道,您會簽合同的,尤其是三個波蘭人離開了您之後……」

  羅走向門口,在他按下門把以前,馮·格來欣又問了他一句:「事故發生在哪兒?」

  「在仙女堡公園。」

  「天哪!他們上那兒去幹嗎?不是該上我這兒來嗎?」

  「他們是在仙女堡公園被發現的,三人躺成一溜。」

  「被發現?躺成一溜?那出租車呢?」

  「沒有出租車。」

  「可應該有輛車呀……」

  「他們死得很快,沒有痛苦。」羅拉開了門,薩爾瓦多就在門口,他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是被人用鋼絲繩勒死的。祝您晚安……」

  沒有人阻攔羅先生離開托斯卡納酒吧。

  慕尼黑刑警的兇殺案組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沃特克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他又給賴伯打電話,大聲嚷嚷說:

  「可了不得了!在仙女堡公園,三個死人躺成一溜,在鹿苑,一名出租司機被殺死在車裡。四個人全是被人用鋼絲繩勒死的,這是有組織犯罪團夥的典型手法!」

  此後他又給組裡打了電話,那兒一切都在照章辦理,已經派出了警醫和攝影師,還運去了四個鋅皮棺材,取證工作必須在現場進行,警察封鎖了該地區。

  沃特克在汽車裡對開車的警士說:「一下四個!我看慕尼黑都快成了巴勒莫或者香港了。我敢打賭,這四個人的案子也將不了了之。秘密偵察員對賴伯和州刑偵局有什麼用?行兇的人無影無蹤,誰也找不到。」

  警士搖頭說:「不可能只是一個人行兇,不可能,一個人怎麼能同時殺四個人呢?」

  「我們得仔細瞧瞧。我做了最壞的思想準備,什麼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要是兇手開槍,倒有可能。但怎麼能用鋼絲繩勒呢,而且一下四個?」

  沃特克到現場後不久,賴伯也趕來了。攝影師給三名死者拍照,警醫做記錄。另外一隊人馬在鹿苑檢查死去的出租司機,用報話機與沃特克保持聯繫。

  沃特克對賴伯說:「又是波蘭人!你瞧瞧,簡直是一窩端了,這就是團夥大戰!奇怪,怎麼打這麼長時間?」

  「也有可能是個人衝突。」

  「打什麼官腔!誰礙著誰了?波蘭人和扔鋼絲繩套的人之間有什麼恩怨?」

  「毒品市場。我們對那三個波蘭人的生平有所瞭解後就會明白了。頭一個是個藥劑師,我倒要知道這三個人是從哪兒來的。」

  出租司機之死給他們兩人提出了出乎意料的問題。

  兇手沒有想到,當時出租車裡的計程表是開著的,可以看出車走了多少公里,該收多少錢。

  沃特克按租車費算出了公里數,他發現:「這麼算不行。我們還不知道,波蘭人和司機是在哪兒被殺的,為什麼三個波蘭人死在仙女堡公園,而出租司機死在鹿苑,這兩處離得很近,為什麼要把死者分開放?我們不妨設想,出租車去旅館接三個波蘭人……」

  賴伯插話說:「我們也還不知道他們住哪家旅館。」

  「正在調查……不管在哪兒,有人去接他們……但計程表上的數字令人猜不透,按這上面的數字,他們在慕尼黑轉了一大圈,要不哪來這麼多公里呢。」

  「或者是波蘭人根本沒有住旅館,而是讓人到慕尼黑郊外去接。按行車的公里數,我們可以算出活動的半徑有多大。」

  「換句話說,我們要在半個上巴伐利亞地區尋找。」沃特克放下他做記錄用的鉛筆,說:「好,很好。」

  賴伯問:「好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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