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傑克精神一振。也許,他終於找到弗雷澤實驗室。但也有一樣東西使他放心不下。靠著對面的隔板,立著很大一個陳列槍支的玻璃櫃。這個穿風雪服的人不光是對細菌有興趣,還很愛玩槍。

  傑克迅速查看了一下起居室,目的是落實通向樓梯的門的位置。可是,他剛走到起居室的隔牆邊就停住了。這間立著好多根柱子的大閣樓的其餘部分整個讓一間實驗室給占去了。他剛才在太平梯上看見的那個不銹鋼設備和他在曼哈頓總院化驗科看到的恒溫室很相似。對面右手邊的角落裡是一個三號無菌罩,罩子的排氣管從推拉窗上邊伸出去。

  傑克一爬進窗口,就猜到自己可能找到了一處秘密實驗室,可他發現的這一個實驗室設施如此齊備,依然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他知道這類設備可不便宜,將生活區與實驗室合二為一就更是非同尋常了。

  一個大容量商用冰櫃引起了傑克的注意。冰櫃旁邊立著好幾個大號的壓縮氧氣瓶。冰櫃是改裝過的,用液體作為冷卻劑,這樣可以將內部溫度降低到零下50度的範圍內。

  傑克試著打開冰櫃,但它是鎖著的。

  一陣低沉的噪音,很像狗的叫聲,吸引住了傑克,他的目光離開了冰櫃。他又聽見了,那個聲音是從這間實驗室的後邊傳過來的,那兒有一個20平方英尺大小的棚子。傑克走到近前,仔細查看這個奇怪的房子。一根排氣管從棚子後邊伸出來,又從一扇後窗的頂部伸出去。

  傑克把門推開一條縫,一股臊臭伴隨著尖利的狗叫聲撲面而來。他將門推開了一些,立刻看見了幾個金屬籠子的棱角。他啪地一聲打開燈。他看清楚了,籠子裡有狗,貓,但絕大部分籠子裡關著的是各種老鼠。這些動物呆呆地看著他,有幾隻狗還充滿期待地直搖尾巴。

  傑克關上門。在傑克心目中,那個穿風雪服的人成了某種對微生物學走火入魔的怪物。傑克甚至不想考慮對自己發現的那些動物都進行過哪一類的實驗。

  忽然,遠遠地傳來一陣開動電器的嘎嘎聲,傑克心裡猛地一跳。他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聲音:電梯!

  傑克的恐懼迅速增加,他慌亂地尋找著通向走廊的門。實驗室裡的景象使他忘記了落實門的位置。門很快就找到了,可是當傑克伸手開門的時候,他擔心電梯已經快到五樓了。

  傑克的第一個念頭是,等那個穿風雪服的人一進公寓,自己便經過樓梯衝上房頂。再離開這幢大樓。可眼下電梯很快就要上來了,傑克明白自己肯定會被人發現。那就只剩下從他進來的地方退出這套公寓了。然而就在這時,電梯停了,金屬門哐啷一聲打開,他知道已經沒有時間了。

  傑克只得趕緊躲起來。最好是高連接走廊的門近一些。大約十英尺外就是一道光溜溜的門。傑克沖了過去,打開門。這是一間浴室。傑克一個箭步跨進去,隨即把門關上了。他只能寄希望於那個穿風雪服的人心裡裝著別的事,想不起要用一用盥洗室或者是洗洗手。

  傑克剛把浴室門關上,外門上便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那個人走進來,隨手關上房門,步履輕快地走開了。腳步聲越來越弱,隨後便消失了。

  傑克猶豫起來。他測算著自己跑到門口並且把門打開需要多少時問。只要到了樓梯上,他相信自己能跑過這個穿風雪服的人。傑克常年打籃球,體格比許多人都要好。

  傑克儘量輕手輕腳地打開浴室門。剛開始他只開了一條縫,得聽聽動靜。傑克什麼也沒聽到。他緩慢地把門打開了一點,以便探出頭來看看。

  從這個有利的角度,傑克能夠看清大半個實驗室。那個人不在。傑克把門打開到能夠側著身子擠出去。他看了看那扇通向走廊的門。把手上邊幾英寸的地方有一個插銷。

  傑克又掃了一眼這間實驗室,躡手躡腳地溜出浴室,悄悄地朝外門沖去。他左手抓住門把手,右手便去拔插銷。但這裡有一個傷腦筋的問題。插銷上沒有拉手。進來出去都得用鑰匙。傑克給鎖在了房子裡!

  傑克驚慌地退回浴室,不禁感到絕望,自己和一隻被關在那些臨時籠子裡的可憐巴巴的動物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穿風雪服的人在使用浴室之前就離開公寓。可是,沒有這樣的事了。僅僅過了難熬的幾分鐘,浴室門便猛然拉開了。那個人沒穿風雪服,一步跨進來,和傑克撞了個滿懷。兩個人都驚呆了。

  傑克正打算說幾句圓場的話,那人卻退回去了,乓地一聲關上門,把窗簾連同繩子都震了下來。

  傑克立刻伸手抓住門把手,生怕又被鎖在裡邊。他用肩膀頂住,往前一撞。不曾想這道門毫無阻礙地打開了。傑克踉踉蹌蹌地從浴室裡沖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站穩了。他剛一恢復平衡,兩隻眼睛便開始在閣樓裡搜尋。那個人不見了。

  傑克快步朝廚房和那扇打開的窗戶走去。他別無選擇。可是他只走到了起居室就碰上了那人。那人已經跑到這兒來了,從咖啡桌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把大號的手槍。傑克剛一露面,那人便舉槍瞄準了他,要他別動。

  傑克立即服從了。他甚至舉起了雙手。這樣大一把槍對著自己,傑克希望儘量表現得合作一些。

  「你他媽在這兒幹什麼?」那人咆哮如雷。他的頭髮伏在前額上,他老是頭一甩把頭髮撩回去,免得擋住眼睛。

  傑克正是憑著這一個動作認出了這個人。他就是裡查德,曼哈頓總醫院化驗科技師。

  「回答我!」裡查德喝道。

  傑克把手舉得更高了些,希望這個姿勢能讓裡查德滿意,同時他在內心拼命搜索,替自己為何來到這裡尋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但他什麼也想不出來。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他甚至想不出一句圓場話。

  傑克目不轉睛地盯著槍筒,那只槍已經移到離他的鼻子只有三英寸的地方。傑克發現裡查德的手指在發抖。這表明他不僅十分憤怒,而且有點心神不定。在傑克看來,這樣一種組合特別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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