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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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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菲力普斯醫師吧?很高興見到您。我叫卡爾·拉德曼,是邁克爾斯先生帶的研究生。」拉德曼從欄杆外伸過手,菲力普斯與他握了握手。眼前的設備給人留下的印象頗深。 「機構可真不小啊。」馬丁以前沒有參觀過計算機實驗室,也想像不出這裡竟如此龐雜。 「置身在這個地方使我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他連聲感歎說,「我是從這裡出去的,進了醫學院。一九六一年畢業後又回到本院,在這座半圓形會堂裡開過微生物學課。」 「噢,」拉德曼說,「現在我們至少把它充分利用起來了。若不是他們花光了修繕經費,也許我們就弄不到地方了。這裡很適合搞計算機科研,從來沒有人進來過。」 「微生物實驗室還保留在會堂後面嗎?」 「是的。我們利用它研究信息儲存。位置相當隱蔽。我敢打賭,您根本猜不出在計算機行業裡究竟有多少專門搜集情報的活動。」 「是嗎?」菲力普斯隨身攜帶的傳呼器發出間斷不停的信號。他關掉傳呼器問道:「你聽說過顱骨讀片程序嗎?」 「那還用說。我們的人工智能程序的原型嘛,我們都挺熟悉它的。」 「好極了。也許你能解答我的問題——我原想問問邁克爾斯——是否可以把處理腦密度的子程序分開來打印?」 「當然可以。只要把指令輸入計算機就行。除了不會替您擦皮鞋,它什麼都能做。」 * * * 三點一刻,病理部就忙得不可開交。擺著一架架顯微鏡的櫃式化驗台周圍坐滿住院醫師。冷凍的切片提前十五分鐘就從外科送來。馬丁在雷諾茲辦公室裡找到他。他正在操作一台精密顯微鏡。顯微鏡頂端裝有三十五毫米照相機,可以把觀察到的東西都拍攝下來。 「能打擾你一會兒嗎?」 「沒關係。你昨天夜裡送來的切片已經看過。今天早晨班傑明·巴恩斯拿給我的。」 「那個傢伙真夠意思。」馬丁不無譏諷地說。 「是個很不錯的病理醫師,就是脾氣不好。我倒喜歡同他共事。與他相比我簡直成了皮包骨頭的瘦子。」 「載玻片上發現什麼沒有?」 「很有趣。我想叫個神經病理科的再來看看。因為我看了莫名其妙。病灶部位的神經細胞要麼脫落,要麼畸形。細胞核呈暗顏色,形狀疏鬆。不存在炎症的可能。最奇怪的還是損壞的神經細胞呈狹柱狀,與大腦皮層垂直。從未見過這種現象。」 「染色片有問題嗎?」 「沒有什麼問題。不存在鈣質或其它重金屬,如果你是指這些的話。」 「也就是說你看不出本來應該呈現在X光片上的現象囉?」 「絕對看不到。巴恩斯說你曾提起多發性腦硬化症。不可能。不存在髓磷脂變化。」 「如果請你診斷,你的意見呢?」「很棘手。我猜是病毒,沒有把握。這些切片看起來十分奇特。」 菲力普斯回到辦公室,海倫恭候多時了。她立即站起來,拿了一大把電話記錄和信劄想攔住他,菲力普斯卻從她左邊一閃而過,溜進了里間,開心得咧嘴嬉笑。與丹妮絲一起度過的一夜使他的態度大變,判若兩人。 「您去了哪裡?快九點了。」海倫把電話記錄遞給他,而他只顧自己在寫字臺上翻尋莉薩·馬利諾的X光片。片子找到了,夾在病歷中間,病歷又壓在顱骨片文件名冊下面。他腋下夾起X光片走到小型計算機前,打開電源開關,在輸入打字機上輸入信息數據,任海倫等在旁邊。這很使她懊惱。馬丁指令計算機顯示腦密度子程序。 「戈德布拉特醫師的秘書打來兩次電話,要你一到辦公室就回他電話。」輸出單元啟動,詢問是否要數字和模擬顯示。菲力普斯莫衷一是,索性兩種都看。屏幕上又出現文字,要求插入X光片。 「還有,」海倫顯得無可奈何地報告說,「婦科主任克林頓·克拉克醫師親自打來電話,指名要您接,聲音聽起來很生氣。德雷克醫師也來電話找您。」 滿頁的數字一張接一張地從輸出單元溢出,菲力普斯目瞪口呆。小型計算機像發神經病。 打印機聲響時斷時續,海倫不得不扯開嗓門:「威廉·邁克爾斯在電話裡說,您突然造訪了計算機實驗室,他恰巧不在,非常抱歉。他要您打電話去。休斯敦來電話詢問由您主持全國神經放射學學科會議的消息,今天就要確定下來。我再看看,還有別的沒有……」 海倫還在翻尋留言條。菲力普斯托起紙頁,紙上印滿令人費解的數位,密密麻麻。終於不再出現數字,印出了一幅顱側圖,各個部位都標了字母。他這才明白,只要找到代表字母就能找到相應的紙頁,那上面提供查詢人所感興趣的區域的數據。機器不停息地工作,打印出腦顱的各個區域圖,灰色陰影即為腦密度值。這就是模擬打印文件,比較容易看懂。 「噢,對啦,二號血管造影室今天停用,他們要來安裝新的裝汽機。」海倫補充說。 菲力普斯此刻本無心聽她嘮叨。他比較仿真印件上的各個區域,發現異常區域的腦密度總的要比它們周圍的正常區域腦密度小。雖然腦密度變化十分微妙,他以往總誤認為腦密度要大得多。看了數字印件使他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數字式明白無誤地表示,鄰近的數值之間有很寬的跳變,難怪他把X光片上的小光斑當做鈣質或某種高密度物質。計算機運算結果表明異常區域的密度都不大,透明度比正常組織的要高,說明它們更容易被X光穿透。他記起在病理部所見的神經細胞壞死現象,可是那也不足以影響吸收X射線。真是個難解之謎。 「看這裡。」他指著印件對海倫說。她點點頭,似懂非懂。 「它們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難道是?……」 「難道是什麼?」「給我把刀子,隨便哪種都行。」菲力普斯顯得十分激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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