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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你真的從心底裡喜歡我嗎?」珍妮特突然冒出這個問題。因為今天晚飯時已無法同肖恩認真交談,她認為眼下是談心的最好機會,哪怕開個頭也好。總而言之,再也沒有比傍晚海灘散步更浪漫的事了。

  「我當然喜歡你,」肖恩說。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告訴我?」

  「我沒告訴你嗎?」肖恩表示詫異。

  「沒有,從來沒有。」

  「其實,我一直是這樣想的,」肖恩說。

  「你願意說你很喜歡我嗎?」

  「我當然願意,」肖恩說。

  「你愛我嗎,肖恩?」珍妮特問。

  他們望著他們在沙灘印下的腳印。

  「是的,」肖恩說。

  「是什麼?」珍妮特追問道。

  「是你剛才說的,」肖恩回答道。他朝太陽剛陷下去的地平線眺望,那裡依然是火紅的一片。

  「看著我,肖恩,」珍妮特說。

  肖恩不太情願地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愛我?」她問。

  「我不是告訴你了?」肖恩說。

  「你沒有說這三個字,」珍妮特說。「為什麼說不出口?」

  「我是愛爾蘭人,」肖恩說,想顯得輕鬆一些。「愛爾蘭人不善於談論他們的感情。」

  「好吧,至少你承認了,」珍妮特說。「但是你是否真的喜歡我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沒有這種感情基礎,我需要的那種談心也就沒有意義了。」

  「這種感情基礎是有的,」肖恩堅持說。

  「好吧,我現在放你一馬,」珍妮特說,拉住肖恩不讓他朝前走。「但是我得說我始終解不開這個謎:你在談論生活中其他事情時常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而一談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時,你就變得沉默寡言,話也不會講了。不過我們可以以後再談。現在先去游泳,怎麼樣?」

  「你真的想下水嗎?」他問。海水已變得黑乎乎一片。「不下水叫游泳嗎?」珍妮特反問道。「我明白了,」肖恩說。「但是我穿的不是游泳褲。」他怕這種短褲一浸水就變得暴露無遺,好像沒穿褲子一樣。珍妮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跑了這麼長一段路來游泳,他竟然想臨陣脫逃,僅僅為了什麼短褲。

  「如果這種短褲有問題,」她說,「那你為什麼不乾脆脫掉它?」

  「聽好了!」

  肖恩用揶揄的口吻說。「一個正派的小姐建議我光著屁股游泳。好吧,只要你帶頭,我願意奉陪。」肖恩在暮色蒼茫中朝珍妮特看。

  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希望他的話使她感到尷尬。誰讓她剛才大談感情使他局促不安。他不能肯定她是否會應戰,但是近來珍妮特常有使人驚訝的舉動。

  這一切好像都是從她出人意料跟隨他到佛羅里達開始的。

  「誰先脫?」她問。

  「我們一起脫。」他說。

  他倆面面相覷遲疑了一會兒,就動手把毛巾布海濱服和游泳衣褲一一脫光,一絲不掛地蹦蹦跳跳躍入輕撫海灘的波浪中。他們在剛剛降臨的夜幕中,腳踩淺水區,盡情地嬉鬧,讓輕浪微波沖刷自己裸露的胴體。剛剛度過人人唯恐裹得不嚴的波士頓寒冬後,這無異於無拘束地回歸自然,對珍妮特來說尤其如此。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對這種感覺的歡喜簡直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

  15分鐘以後,他們戀戀不捨地從水中出來,爭先恐後地沖到岸上去搶自己的衣服,劃破靜空的格格笑聲使人以為是一對放蕩不羈的少男少女。珍妮特剛要套上自己的游泳衣,肖恩早有打算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澳大利亞松樹的樹冠下。他們把海濱服鋪在撒滿松針的沙地上,兩人緊緊摟成一團倒下去,盡情地享受無盡的樂趣。

  但是這種無憂無慮的歡樂並沒有延續多少時間。

  珍妮特第一個覺得有些不對頭。她抬起頭,朝白沙灘勾勒出來的海岸線望去。

  「你聽到什麼聲音嗎?」她問。

  「我沒有,」肖恩回答說。他根本不想去聽。

  「我是認真的,」珍妮特說著坐了起來。「我聽到聲音了。」在他倆還沒來得及採取進一步行動時,一個人影從松樹覆蓋的幽暗處竄了出來。他們看不清此人的臉,只見一把鑲有螺鈿的槍對著珍妮特。

  「如果這塊地方是你的私人財產,我們可以馬上離開,」肖恩說。他也坐了起來。

  「閉嘴!」湯姆從牙縫裡擠出這聲命令。他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一絲不掛的珍妮特。他原來計劃一竄出來就把他們兩人立即殺死,但是眼前的一幕使他猶豫不決。儘管在暮色籠罩下他看不清楚,但腦子卻沉浸在想入非非的遐想中。他發覺自己喪失了正常的思維能力。

  珍妮特感覺到對方淫猥的眼光,抓起游泳衣把胸脯遮起來。湯姆不是善罷甘休的人,他猛地用左手一把將珍妮特的游泳衣搶過來,扔到一邊去。

  「你本來就不該多管閒事,」湯姆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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