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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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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對。但你要勇敢。治療不會容易。你必須在醫院裡住一些時候。」 霍利的腦袋歪向一邊,和奧利維亞認真思考問題時的姿勢一模一樣。「是不是你給我做所有的治療?」她問。 「如果你喜歡。其他人會幫忙,但我會是你的醫生。」 「我可以住在你上班的那個特別醫院?」 「當然。」 她似乎在掂量這個消息,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看起來不僅不害怕,甚至還有點興奮。她總是在他上班時去看他。經常跑到病房裡去看那些病人。現在她似乎有違常理地盼望著成為一個那樣的特殊病人,她見過他為那些病人投入大量的時間。這絕對的信任使得這次談話比較容易,但與此同時,很有可能辜負她的希望,這個想法使他感到害怕。 「不會很容易的。」他再次說。通常,他告訴病人壞消息後會促使他們抱有信心,但對於霍利他卻感到有必要讓她不要太樂觀。 她問道:「詹妮弗和梅根能來看我嗎?」 「當然。」 「我還能用電腦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覺得可以就行。賈斯明找到的最好的軟件,我們保證給你裝上去。」 她再次考慮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點點頭,「我能更多地見到你了?」 「林肯定會的,」他說,「只要你想見我,不管白天還是夜晚,我都在那兒。」 一周後 波士頓拘留中心 到四月二十四日,瑪利亞在波士頓關押還不到兩周,她已經開始恨這個地方了。倒不是因為將要接受審判並可能被處死刑。她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喜歡卡琳·坦納市問她,因為那樣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她所恨的是失去了控制權。在牢房裡她不能一直開燈,不能好好鍛煉,也不能剃光頭。因為不允許接觸任何尖銳的東西,她甚至不能通過習慣的放血來釋放內心的緊張。因此,她集中精力思考一件自己必須做的事,以保持自己的正常。出去阻止卡特博士。 她拖著腳鐐去探視室與那位通常收費很高的律師談話時,感到腳鐐摩擦腳踝引起疼痛。她在雨果·邁爾斯的對面坐下,盯著他髮型講究的銀灰色頭髮及與之相配的銀灰色襯衫。這人四十多歲,看上去像一名電視節目的臨時演員,但這位律師據說業務是很不錯的。即使到目前為止他所做的只是解釋如果她不合作,她很難有所作為。她被捕後幾個小時他就來找她了,為她提供服務,報酬不過是出席法庭以引起公眾注意。她甚至都沒必要去動用曼哈頓的賬戶,那是專為此類緊急情況而開設的。 看守將她的手拷在她面前桌子的鐵環上。她笑了笑。她是失去了控制權,但他們至少仍然表示對她的尊重。 雨果·邁爾斯跟她打過招呼以後,便像連珠炮似地向她提問一周以來他一直問的那些問題,卡琳·坦納也一直問她這些問題。 「那麼,」他說道,一雙渾濁的眼睛含著金錢所能買到的最真實的誠懇看著她,「你有沒有考慮好是否接受這個交易?」 「我怎麼考慮?我跟聯邦調查局的人說過,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雨果·邁爾斯揚起一隻完美無瑕的眉毛,接著兩隻手的指尖對指尖形成一個尖頂。「聽著,瑪利亞,為防止上次見面時聯邦調查局的人沒講清楚,我再來解釋幾件事。蘇格蘭場①已經帶著調查局的人看了你在倫敦的住所。他們見到了你那套不尋常的武器。假髮和化妝品。但最重要的是,他們讀了你堆放整齊的馬尼拉文件夾,裡面詳細記錄了過去約十三年來被害人的情況。他們還搜到了你定做的鋼筆尖,得到了你那些材料中惟一活著的人所做的證詞。這位卡特博士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科學家,他證明你兩次企圖謀殺他,第一次你如何殺死了他的妻子。他的陳述得到他的同事,另外一名著名科學家華盛頓博士的證實。好的,沒人看見你殺死天才所的四名保安,但那些子彈與你的手槍符合。 ①倫敦警方。 「明天他們要在聯邦調查局的檢查儀器上解讀你的DNA。如果你的基因構成與馮塔納被害現場發現的DNA吻合,聯邦調查局就可以認定你就是所有『傳道士』謀殺案的兇手。你現在清楚了嗎?我是你的辯護律師,就連我也認為情況不妙。可以這樣說,除非我們同意做交易,否則你就會坐電椅。聯邦調查局從你公寓發現的詳細材料認為有人在幫助你。事實上他們相信你在為某人工作。如果你告訴他們是誰向你提供的材料,地方檢察官說了他會與你做一個交易。」 「但我不為任何人工作,只為上帝。」 雨果·邁爾斯咬緊牙關,緩慢地點點頭。顯然他是在竭力保持冷靜。「瑪利亞,你有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口號:『讓罪犯付出代價,而不是讓納稅人付錢』?這是總統關於二〇〇〇年犯罪提案的口號。他對犯罪的宣戰贏得了大量選票,多數州長都熱誠歡迎。你有沒有意識到自從二〇〇〇年三月以來,所有謀殺案的審判都是很快的?也就是說持續不到兩周。你的審判後天開始,十天或更短的時間裡就會結束。」 「但與你關係最大的是等待死刑判決方面的改革。自由黨人一直指責等待十年或更久才執行死刑是不人道的,極右派長期以來一直大聲抗議養活這些『死人』花費太大。所以,現在大家都滿意了。僅從兩年前新法律頒佈以來,等待時間最長的是三十七天。這就是麥蘭勞法官的作風。快速、令人滿意、全國一致、人民很喜歡。」邁爾斯停了一會兒,渾濁的眼睛再次看著她。 「除非你肯合作,否則的話你在兩個月之內就會死去。只要你告訴他們你為誰工作,我就可以與他們做個交易,保你活命。」 瑪利亞皺起了眉頭。她不會向這些不信上帝的人出賣兄弟會。無論伊齊基爾如何軟弱,兄弟會是她曾擁有的惟一的家。它現在仍然代表著維護正義與尋找新救世主的惟一希望。供出他們對結果卡特博士毫無幫助。她默默地祈禱上帝給她指引方向。 「假如我不服罪呢?」她問道,欣賞著這個問題在焦急的律師身上產生的效果。 律師的眼珠轉了轉,薄薄的唇間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你無罪嗎?儘管有這麼多證據?」 「無罪!我完全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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