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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我轉臉看著凱茜。「一定是卡什,他肯定知道他賣給漢密爾頓的是什麼貨色,與菲尼克斯榮昌儲貸銀行有關係的也是他。另外,他和韋傑爾是老朋友。」

  她緊蹙雙眉,我們兩人都在默不作聲地仔細思考著我所說的每一件事,我們吃力地繼續走著。「我知道你聽了我這話也許會覺得很奇怪,」凱茜說,「但是,我認為卡什不會參與這一類事情。他品質卑劣,他爭強好勝。但是,他確實有他自己的一套道德原則,他不會違背這些原則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說。「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卑鄙的人之一!」

  「大多數時候,他是這樣一個人,」凱茜說。「但是,我與他已經密切合作了一年,我認為他身上不完全都是缺點。我認為他根本不會捲入謀殺這一類事中去。」

  「那該死的美國石膏公司債券怎麼回事?那總算不上光明正大吧?」

  「噢,我沒跟你說過嗎?調查結果表明卡什與那事沒有任何牽連,依靠內幕消息進行交易的人是喬,石膏債券是記在他的帳簿上的,他通過一些被提名者買了許多股票。」

  「真的嗎?這倒使我非常驚訝,我原以為卡什肯定知道收購之事。」我反復思考著這一新信息,試圖把它與我所知道的其他信息聯繫起來。我仍然無法完全相信卡什會是一個有原則的債券推銷員。

  「顯然,他們仍在調查還有別的什麼人與此事有牽連,」凱茜說。

  「指的是我?」

  「我沒聽說。我猜想是的,」凱茜說。「星期五晚上,我們那兒確實來了一個警察,問了些有關你的問題。」

  「一個警察?不是證券協會的人?你能肯定嗎?」我原以為漢密爾頓做成的那筆交易是,只要德瓊公司答應解雇我,證券協會就不對我繼續進行調查。

  「是的,我能肯定。他的名字叫鮑威爾,鮑威爾警長,他問了許多有關你和戴比的問題。」

  這事倒是有點蹊蹺,我本以為鮑威爾警長已經結束了對戴比之死一案的調查,他為什麼要問有關我的問題?奇怪。

  我們繼續向前走,我停車的那個村莊已經映入我們的眼簾,那座建在一個小山包上,與村莊的其餘部分相距約一百碼遠的教堂,猶如蹲伏的哨兵守衛著村莊。我隱隱約約地想到,那是基督教創立之前,人們朝拜的遺址。

  「關於那些事你打算怎麼辦?」凱茜說。

  「關於什麼事?」

  「關於戴比之死,關於特裡蒙特資金公司債券之事,關於菲尼克斯榮昌儲貸銀行。」

  「不幹什麼。」

  「不幹什麼?」

  「為什麼要幹?那沒有多大意義,不是嗎?」我慍怒地說道。

  「胡說八道,」她說。我看著她。「胡說八道,」她又說了一遍。

  「你這話什麼意思?」

  「保羅,你該振作起來了。好吧,你碰上了厄運。但是,有人,或者說有些人偷盜了4千萬美元,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殺害了兩個人。如果你不採取任何行動的話,他們就會逍遙法外,受不到任何懲罰,你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那種事情發生吧,是嗎?」

  她生氣了,她兩眼怒火燃燒,兩頰氣得通紅。但是,我感覺到她是在氣我不爭,而不是與我過不去。我聳了聳肩,「你說的完全正確。」

  她笑了笑,挽起我的胳膊。「這就對了,我來幫助你,我們首先應該做什麼?」

  「這個嘛,我認為應該和漢密爾頓談談,但是,我背上背著石膏交易這口黑鍋,我覺得沒法跟他談。」

  「我明白你的意思,」凱茜說。然後,她想起來一個主意。「要是卡什已被證明無罪,你不也應該無罪嗎?我是說,如果他沒有內幕消息,他怎麼可能傳給你呢?」

  我看著她,她說得完全正確,我心中又湧動著希望。

  「我來和卡什談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肯定他能夠幫忙。」

  「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我說。

  「哎,我非常肯定他與謀殺沒有任何牽連,更不用說謀殺戴比·蔡特了,讓我去和他談談。」

  「好吧,」我說。「但是不要提及特裡蒙特資金公司的事情。」

  「不會的。」

  村莊越來越近了。我發現了一個小酒店。「說得夠多的了,我都口渴了,咱們去喝一杯。」

  夕陽落到了樹木蔥蘢的山脈上,我們坐在16世紀的小酒店外面,悠閒地喝了幾杯。這是一個迷人的傍晚,我們兩人誰也不願結束這美好的時刻,小酒店裡設有一個餐廳,於是,我們便在那兒用了晚餐,吃了家常牛排腰子餡餅。

  「自打我們從美國回來以後,你見過羅布的影子嗎?」我問。

  「是的,我見過,」凱茜不冷不熱地說道。

  「怎麼啦?他一直在糾纏你不放?」

  「是的,我想可以這麼說吧,」凱茜說道,低頭看著她的盤子。

  我等著她再說些什麼,但她沒有說,我很感興趣,不僅如此,我還感到擔心。我無法輕易忘記羅布在拉斯維加斯說過的那些惡毒的話。「他幹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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