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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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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幻想曲加快了頻率,幹掉每一個之後總會這樣。一個聲音,一個老年人清晰而洪亮的聲音,壓倒了一切別的念頭。這聲音只有一個字的信息:「殺!」 星期二早晨,潮濕悶熱的一天開始了。裝有空調設備的警長辦公室的窗玻璃內側凝聚起一串串的水珠。鄧普西、貝利和法羅正試圖編制一份可能的爆炸嫌疑分子的名單,可是直到現在還是一籌莫展。 電話鈴響了,給了人們一個喘息的機會。法羅去接電話,鄧普西出於職業習慣看了一眼桌上的表,現在是上午9點50分。 「什麼?」法羅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海蒂·斯達爾?我們馬上就到那兒去。」他按下電話上的一個鍵,立刻大聲說: 「婁,打電話給管電子報警系統的人,讓他們馬上到海蒂·斯達爾的莊園去把報警器關掉,她被謀殺了。」 「被殺了:」鄧普西叫了起來,「出他媽的什麼事了?」 幾個人急急忙忙奔向警車的當兒,法羅給他們講了在電話裡聽到的消息。「管家打來的電話,她只看到海蒂·斯達爾死了。」 「你確信她是被謀殺了?」鄧普西問道。 「她臉上放著一個死亡面具,黑桃皇后。」 「我的天哪!」貝利叫著,直在自己身上畫十字,「是那個瘋子!」 鄧普西一行駕車穿過濱宮莊園大門的時候,一輛警察局的巡邏車已停在車道上。報警系統叮叮鈴鈴不停地響著,管電子報警系統的人還沒有到。 「把那該死的東西關掉,」鄧普西大聲嚷道,「連自己說話都聽不見了。」 貝利跑了過去。過了不到一分鐘,警鈴靜了下來。 「謝謝,」鄧普西對跑回來的貝利說。他的藍襯衫已被汗水浸濕,頭髮象塗了油漆一樣閃著光。 「我什麼也沒幹。T保安系統公司的人剛剛趕到,他們給巡邏車打開大門,警鈴就停了,」貝利解釋了一句。 「那以前它沒開著嗎?」鄧普西問道。 「沒有,」貝利說,「很可能是莊園內部的事。」 「什麼也別碰,」鄧普西提醒從巡邏車上下來的人們,他們正圍著長沙發上的屍體團團轉。和鄧普西一起來的人都知道,對於勘察犯罪現場,他自己也是很人迷的。他知道原始的線索往往是最重要的,可是在此之前其他人已經把現場破壞了。多年來,他一直向自己的下屬鼓吹不要碰犯罪現場的任何東西。他的課程總是這樣結束:「把你們的手放到口袋裡。一半以上的偵探都在犯罪現場留下了他們的指印。「法醫多克·布羅迪和試驗室技師保羅·賴斯一塊到了。 鄧普西見到他們非常高興,他特別敬重布羅迪的能力。這個專家耗盡了他畢生的精力,但是甚至在60歲的年齡,他在運用自己的技藝時仍然勁頭十足,激動不已。布羅迪的圓臉已佈滿了皺紋,兩隻水汪汪的疲憊的眼睛在厚厚的雙光鏡片之後被放得很大,圓圓的禿頂閃著亮光,四周是一圈濃密的白色卷髮。他矮胖的身軀顯得有點淩亂,前面弓隊注目的大肚子給人一種臃腫的感覺。 布羅迪沖海蒂·斯達爾彎下身,簡單摸了一下脈搏,悲哀地搖著頭拍了拍她的下顎。他取掉死亡面具,露出海蒂·斯達爾因痛苦和驚恐而扭曲的臉,她的頸部突出地腫脹起來。布羅迪彎下腰,富有經驗的眼睛緊盯著她的頸部。 「這個狗崽於!」多克·布羅迪突然罵了出來。「她的頸部看起來很像是毒蛇咬的。」 「毒蛇?您是不是在開玩笑?」鄧普西在布羅迪身旁蹲下,想看個仔細。 「確實是。你沒看見她脖子上毒蛇的牙印?這兒,」布羅迪指了指那處傷疤,「我在亞利桑那開業的肘候,什麼樣的毒蛇咬傷都處理過,」他把他的雙光眼鏡推回鼻樑以上。 「可是我們要去找哪種毒蛇呢?」鄧普西附耳低聲問道。 「可能性最大的是響尾蛇。」 「響尾蛇?」賴斯回過頭,張著口問道。 「是的,根據傷口的大小來看,」布羅迪說,「是一條大傢伙。」 賴斯的喉嚨出聲地哽硬塞了一下,他吃力地咽下一口唾液,接著問道:「到哪兒去找這樣一條該死的響尾蛇呢?」 沒有人回答,鄧普西把法羅叫到一邊,指示他帶人到房子裡仔細搜索一條大蛇。法羅的臉色變得蒼白,緊緊皺起了眉頭。如果讓他挑選,他寧可去搜索一個全副武裝的入侵者。 布羅迪繼續檢查傷口,發出一連串的醫學報告,鄧普西和賴斯在一旁仔細觀察著。「頸部有一個腫塊,是山溶血素引起的。但她是由於毒液中的神經性毒劑而致死的。毒劑襲擊了中樞神經,引起麻痹,同時也影響到與其關係相當密切的支配呼吸系統的神經。」 「可是……可是我覺得一條響尾蛇咬傷是不至於致命的,」賴斯帶著不解的神色插了一句。 布羅迪抬起頭望著賴斯,用嘲諷的口吻說道:「你大概沒在西部住過多長時間,是不是?」 「是的,我只去過聖路易斯……」 「好啦,我告訴你吧。一條大蛇……咬在臉上、頸部或者胸部,幾乎都是致命的,借助于受害者的驚恐,毒劑發生作用極快,」布羅迪說著站了起來,「一個虛弱的婦人…… 一條大蛇……震驚……突然襲擊……叮在頸部……她根本就沒有逃生的機會。吉姆,你拍完需要的照片之後,我想馬上把屍體運去剖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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