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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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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驚人 6月2日,星期一 其人睜開一隻眼睛看看手錶上的夜光指針,6點30分。 他條件反射似地把手伸向妻子的大腿。就象反復上演同一角色而演技已臻純熟的演員,他們的動作幾乎都是下意識的。 在心滿意足的日子,兩人都需要整整7分鐘的時間。他跳下床走過去洗淋浴時,看到錶針指向6點37分。象計算機一樣準確,今天一準又是一個順利的日子。 用過早餐,其人從地下室的小冰箱裡取出三磅碎牛肉,先放到洗滌池旁邊的工作凳上,把定量的白粉撒到碎肉中,用手揉和均勻,再做成六個大餡餅。他再次細心地把每個肉餅檢查一遍,確信這樣的肉餅會使它們大病一場,但不會毒死。他覺得它們太漂亮了,殺死怪可惜的。 其人從他的小武器庫中挑出一隻紅色小塑料盒和一個牛皮紙袋,仔細檢查一遍。盒子上的開關處於關閉狀態,接收裝置不起作用,外來信號進不來。他看了看紙袋裡的東西,卷成一個圓柱體,用很結實的纖維繩從頭到尾緊緊捆紮起來,再把塑料盒在圓柱體的旁邊綁牢,把袋口露出的一段導線頭小心地縛在塑料盒的夾子上。做完,又仔細檢查一遍。 完後,他鎖上小倉庫,快步向樓上走去,左手提著盛碎肉餅的塑料袋,右臂小心地夾著一個奇特的裝置,好象是一隻足球。 上班路上,其人沿著費爾波特的黃金海灘作了一次駕車風景旅遊。他駛過一座座俯瞰長島海峽的堂皇莊園,不時從樹籬的縫隙中瞥見伸展的草坪,規整的花園,飄逸的噴泉和有著久遠年代標誌的綠鏽斑斑的青銅雕像;遠處,初升的太陽在大海的漣漣鱗波中透出紅光。他推了一下太陽鏡,深深地吸了一口帶鹹味的空氣,品嘗著其中充滿活力的氣息。在一座最漂亮的水邊莊園的鐵柵欄之外,他把車子停了下來。 他迅捷地把肉餅扔進籬笆,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高音哨吹了兩遍。這只哨子發出的聲音,人的耳朵並不能感受到。溜進汽車,坐到駕駛員座位上,他聽到了籬笆內急奔而來的德國短毛犬的吠聲。 上午8點30分,吉姆·鄧普西趕到警察局。這是坐落在費爾波特市中心的一座現代化的玻璃一磚結構的雙層建築,使用的材料是磚和玻璃。鄧普西向四下潦望。他和布倫達都很喜歡費爾波特,這座城鎮是新英格蘭風格的典範:清靜的街道,沿街古老的樹木以豐茂的葉片伸展出一道道綠蔭,主廣場上殖民時代的教堂,裝有護牆板的白色住室。歷史的遺跡不時地點綴著翠綠的美景,風景如畫的胡塞托克河從市中心婉蜒流過,注入海灣。他感謝規化局制定了限制性法規,使得所有店鋪的門驗都沿用殖民時代磚石式樣,從街面上縮進去,用綠色植物和主幹道隔開。 與平常溫暖季節一樣,鄧普西身著輕鬆的深藍色便褲,頸部開口的藍色運動衫和一件老式的運動衣外套。一隻藍色肩帶槍套裝著他的3.57毫米麥格納姆手槍。他沒有佩戴軍銜標誌,但誰都知道他是這裡的警察局長。他著警察制服的時候很少,但他保存著兩頂揉皺了的上尉軍帽,一頂在辦公桌右手最下面的抽屜裡,另一頂在汽車上放手套的格子裡。 鄧普西吸了一大口胡塞托克河上帶鹹味的空氣,隨著在頭上盤旋的海鷗的尖叫聲走進警察局。他穿過磚砌的長廊,走向值班室。奧羅克警官聽出了他的腳步聲,連忙拽過幾張紙裝作悉心研究的樣子。他抬起頭,那張經過日曬雨淋起了皺紋的愛爾蘭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 「早上好極了,警長」,他的大嗓門嗡聲嗡氣地說。 「早上好,哈利。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警官搖著頭說:「沒什麼不一般的,都是些平常的事。」 「埃莉怎麼樣?」鄧普西問道。 「我妻子好多了」,奧羅克笑著表示謝意,「她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鄧普西可以看到一份晨報體育版從警察逮捕記錄本下露出一角。他轉身向樓上拐角處的辦公室走去,奧羅克望著他。 警長的全部動作都是專業運動員的架勢,他用6英尺的個頭撐起194磅的體重,走起路來給人一種波動感。奧羅克相信,如果需要的話,他的頭兒一躍身就可以越過一幢很高的樓房。 走進辦公室,鄧普西看到他的行政助理正背對門站在一個很高的鐵架子跟前,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類型的花草植物。 他搖搖頭,瑪麗的花園正在成為亞利桑那熱帶雨林以北最大的綠化帶! 她右手拿著一個空灑水壺,正彎下身去,輕聲跟一簇秋海棠說話。 鄧普西未開口先樂了。「瑪麗呀瑪麗,恐怕只有雜草才能聽見吧。」 瑪麗一句悄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她轉過身,臉上有幾分窘色。 鄧普西還在樂。「早上好,瑪麗。我真不知道你都和它們說了些什麼,可是你說的活真管事。」 「早上好,警長,」她說著,對他報以微笑,「我給你拿咖啡去。9點鐘開碰頭會。」她拿起酒水壺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鄧普西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胡塞托克河。一群加拿大鵝盤旋著掠過河面。他打開抽屜,取出一隻雙筒望遠鏡,迅速調好焦距望過去。他驚歎這些飛鳥的優雅和壯觀,感佩它們準確地駕馭著氣流,啁啾著上下翱翔的本領。看著鵝群利用風向輕鬆地降落在湖面,他頜首贊許。飛翔和航行的原則是一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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