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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想想看!那樣做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犯有盜竊罪而甚至會把自己弄進去。你想他會上晚間新聞去披露那段經歷嗎?他們會立刻將他關進瘋人院裡的橡皮室去。」總統搖搖頭。「我沒事兒。這傢伙碰不了我的,格洛麗亞。100年後也不會。」

  他們在乘豪華轎車回城的路上已經商量出了一個初步的辦法。他們的態度很簡單:直截了當地否認。如果真有什麼指控,他們會讓這個指控的荒唐替他們掩飾。那種指控將被視為一個荒謬的故事,儘管事實上它絕對真實,而白宮則可以對那個可憐的、精神錯亂的公認罪犯和他那蒙羞的家庭表示同情。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性,但拉塞爾寧願不對總統說。事實上,她認定這麼做是個更好的方案。那的確是唯一讓她操心的事情。

  「發生了些更奇怪的事情。」她看著他。

  「那地方清理乾淨了,對嗎?除了她,沒發現留下什麼,是不是?」他的聲音中暗含著一絲緊張的情緒。

  「沒錯。」拉塞爾舔了舔嘴唇。總統還不知道那把留有他的指紋和血跡的拆信刀此時正在他們那個犯重罪的目擊者手中。

  她站了起來並開始踱步。「當然我還不能說有沒有留下什麼性接觸的痕跡。但那無論如何是不會連累到你的。」

  「上帝,我甚至都不記得我們幹沒幹過了。好像我幹了。」

  聽了他的話,她忍不住笑了。

  總統轉過身來看著她。「伯頓和科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你跟他們談過沒有?」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他們和你一樣要失去很多,不是嗎,艾倫?」

  「和我們一樣,格洛麗亞,和我們。」他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帶。「那個窺視者有什麼線索嗎?」

  「還沒有,他們在追查那個車牌號。」

  「你覺得他們什麼時候會意識到她失蹤了?」

  「要是天還像那天一樣暖和,很快,我想。」

  「真可笑,格洛麗亞。」

  「有人會想念她,然後詢問她的行蹤。會有人打電話給她丈夫,他們會去那幢房子那兒。明天,或許兩三天后。」

  「然後警方就會調查。」

  「對此我們無能為力。」

  「可你會完全控制這件事?」當他迅速考慮那種種設想時,他的眉間掠過一絲憂慮的神情。他跟克裡斯婷·沙利文幹了嗎?他倒希望是幹了。至少那天晚上本不該是場災難的。

  「盡我們所能而不引起大多的懷疑。」

  「那太容易了。你可以利用沃爾特·沙利文是我的密友和政治上的支持者這個有利條件。我個人對此案比較關注也很自然。好好想想這些事情,格洛麗亞,我不會虧待你的。」

  可你卻和他老婆上床,拉塞爾心想,算什麼朋友!

  「那些理由我都已經明白了,艾倫。」

  她點上一支煙,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那樣感覺好多了。在這件事上她不能不想在他前面,哪怕超前一小步也會好些。這事兒沒那麼容易。他很聰明,但也很自負。自負的人總是慣於過高估計自己的能力而過低估計其他所有人的能力。

  「沒人知道她去見你嗎?」

  「我覺得我們可以認為她很小心謹慎,格洛麗亞。克裡斯婷不太有頭腦,她的天資略有點低,但最懂得經濟學。」總統對他的辦公廳主任擠了擠眼兒。「如果她丈夫發現她在外面亂搞,即使是和總統也不行,那她將會失去約八億美金。」

  拉塞爾從那面鏡子和那把椅子上面瞭解到了沃爾特·沙利文的古怪觀察習慣,可她又一想,他還不知道而且也沒看見他們的次次幽會,誰知道他該會有什麼反應呢?謝天謝地,那個坐在暗中窺視的人不是沙利文。

  「我警告過你,艾倫,總有一天,你的那些業餘活動會給我們惹麻煩的。」

  裡士滿看著她,一臉的失望。

  「聽著,你以為我是這個職位上有點業餘活動的第一人嗎?別他媽的太天真了,格洛麗亞。至少比起我的某些前任們,我還是少有的謹慎得多的人。我幹這職位的活兒要承擔責任……當然我也應該有些特權。懂嗎?」

  拉塞爾緊張不安地揉揉自己的脖子。「完全明白,總統先生。」

  「所以,還不就是一個翻不了天的傢伙?」

  「用紙牌搭起來的房子,只要抽掉一張就會塌下來。」

  「哦?不過有很多人還住在那種房子裡面。別忘了這一點。」

  「我會的,每天如此,長官。」

  有人敲門。拉塞爾的副手探進頭來。「還有五分鐘了,先生。」總統點點頭,揮手讓他出去。

  「這是個大好時機。」

  「蘭塞姆·鮑德溫和他所有的朋友對你的競選運動有很大貢獻。」

  「你不用提醒我償還政治上的人情,寶貝兒。」

  拉塞爾站起來向他走過去。她抓住他那只沒受傷的胳膊,凝神望著他。他的左頰上面有道小疤痕,那是越戰後期在一次小小的行動中一些炮彈碎片給他留下的紀念。現在他已開始其政治生涯,女性國民們反而覺得他這小小的缺憾倒大大增添了其個人魅力。拉塞爾意識到自己在盯著那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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