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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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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車子已在旅館門前停下,守門人立刻上前把後面的車門打開,而司機則把行李自車內拿下來放在人行道上。 蘭德爾步出汽車後又扶著達麗娜走下來。他看見前座的惠勒向他招手,於是他在車窗前俯下身去。 「史蒂夫,你們已經登記好了,」惠勒說,「你可以到服務台查查看有沒有你的信件。不過除由機場海關寄來以外,本地不會有什麼信來的。因為除了『第二次復活』的工作人員和旅館裡少數人以外,可以說沒有人知道你已來或將要來阿姆斯特丹,沒有人知道你和我們有關連,這點非常重要。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外邊有些人什麼都做得出來,比如藏在你的套房裡,竊聽你的電話,或者串通旅館服務部裡的人收集你的資料。作為一個我們的外界代言人,你是我們所有人當中的最為脆弱的一環了,希望你記住這一點,而且要告訴你的——你的秘書。」 「她什麼也不知道,」蘭德爾說,「至於說到小心謹慎,從現在開始我就變成一個隱形人就是了。」 「你能不能在45分鐘內準備好?」惠勒問,「我們會把車子送回來。我看這樣吧,你在要離開房間之前打電話給我,我會在古拉斯納波斯基飯店的樓下等你,我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要去做呢。」 蘭德爾看見惠勒的車子離去後,回頭一看,達麗娜已隨在拿行李的服務員之後走進了旅館,他於是快步跟上去。 走進耳房以後,他稍作停留以便熟悉一下裡面的環境。只見地下盡是大理石鋪成,而在上面則鋪著高貴的東方地毯,隨著樓梯一直向上延伸,到一號樓梯平臺時再向左右分開。往左的是通往一號陽臺。再看右面,只見兩個拿行李的服務員已等在樓梯口,而達麗娜則正看著一些陳設在玻璃櫥內的手提袋。緊靠蘭德爾左面的是一個小小的服務台,再過去就是可以兌換錢幣的出納員辦公桌了。 蘭德爾走進服務台。「我叫史蒂夫·蘭德爾,」他說,「我聽說我的房間已登記好了。」 櫃檯服務員向他鞠了一躬。「是的,先生,你的信件我們已代為保管著。」 他交給蘭德爾一疊厚厚的信封,公事、公文,都是從紐約蘭德爾聯合公司寄來的。有的來自他的女秘書萬達·史密斯,有的來自霍金斯,還有一封特別厚的,是來自律師薩德克勞福德。毫無疑問,那一定是全球企業合約的草案了。 他離開服務台後,聽那位服務員叫道:「先生,我幾乎把這個忘了,你這裡還有一個字條兒。」 「字條?」蘭德爾驚詫地說。惠勒剛才所說的話又在他耳鼓內響起:本地決不會有人寫信給你……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你在這兒。 「這是在一小時前一位男士留下來的,他現正在酒吧間裡等你。」 服務員把字條兒遞給他,那是寫在一個名片上的。正面印的名字是錫德裡克·普盧默,上面用紫色墨水寫著幾個字:請看背面。 蘭德爾把名片翻轉過來,仍是用紫色墨水寫的,字跡十分工整,其內容是這樣的: 親愛的蘭德爾先生,歡迎你,望你參加「第二次復活」的工作順利成功。他們的確需要公共關係方面的建議,請勞駕來酒吧間一敘,以簡短商談共同利益的緊要問題。普盧默。 普盧默? 蘭德爾心中一震,順手把名片滑入口袋內。他現在仍然清楚地記得那登載在倫敦每日快報第一版上的消息,那個發出獨家報道的記者就是錫德裡克·普盧默。 普盧默究竟怎樣知道他來到阿姆斯特丹的呢?還有在他昨天的報道中為什麼沒有提到「第二次復活」的名字? 蘭德爾一向以冷靜自豪,但是此刻,他也不由感到恐慌起來。他生存的本能告訴他應該立刻打電話告訴惠勒,可是惠勒現在還沒有到辦公室裡。蘭德爾另一個本能的想法就是退避到他那安全而隔離的套房裡去,不過同時他也知道他不能永遠躲在那裡。 他開始鎮靜下來。自古以來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逃避絕不是法子。更好的辦法,當然還是伺機而利用之。除此之外,他也有些好奇,想弄清敵人的真面目。 他很快地走向達麗娜:「喂,親愛的,我有一個人要會見一下。這是公事,你先上去整理整理,我馬上就會回來。」 她先是一陣抗議,繼而心甘情願的屈服,終於隨著拿行李的服務員乘電梯上樓了。蘭德爾轉向服務員:「酒吧間在哪兒?」 那服務員指點著他在耳房內左轉。然後又加上一句:「他在衣服的扣眼裡戴了一朵花。」 於是蘭德爾便向酒吧走去,那是一間四壁都是玻璃的房子,而且相當寬大。從窗子望過去可見一個室外餐廳,現在正有幾對遲起的人們在陽光下用早餐。再一直向前望去,則可見部分運河的景色,一葉輕舟正蕩漾於綠波之中。這間旅館的酒吧,除有一座帶有異國色彩的櫃檯外,大部分掩映于紫藤花架之中,極富羅曼蒂克情調。此時,那神情愉快的服務員正一面擦拭著玻璃杯一面哼著曲子,顯出怡然自得的樣子。 蘭德爾細看這明亮的房間裡,只稀稀落落地坐著三、五個顧客。靠近他身前的是一個肥胖的男子,正一面啜著橙汁,一面翻閱著一本導遊書籍。房子的另一端,坐在窗前一張藍色靠背椅上的是一位穿著考究的青年,看面貌大約30多歲的樣子,此人西裝的翻領上赫然插著一朵紅花——他的對頭。 蘭德爾開始越過房間向裡面走去。 他的那個死對頭看上去像是個紈袴子弟。 普盧默那幹細的黑髮梳向一邊以遮掩一處疤痕。他面貌的特點是圓眼、高鼻、薄唇、凹頰,再加上那灰白色的膚色,給人一種狡詐陰險的感覺。他穿的是一套剪裁保守的條色西裝,打著栗色的領結,手上戴著一隻很大的寶石戒指。蘭德爾想,這人無一點像個來自倫敦樸實無華的記者。 他一看到蘭德爾以後,馬上丟下正在看的報紙,立刻站了起來。 「蘭德爾先生,本人非常榮幸,」他說話的嗓門很高,同時在現出機械的笑容時露出了兩顆獠牙,「蘭德爾先生,務必請你坐一下。我可否請你喝點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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