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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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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要雷切爾穿上它。」 阿特沃特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應她的要求脫下了那件灰色亞麻呢西服並且交給了雷切爾。「我看沒有什麼關係。」雷切爾說。「這又不是選美比賽,卡裡。」 「你想留下一次好印象,對不?」她姐姐說。「穿上它,雷切爾。你坐下。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你穿著牛仔褲。而現在,你看上去就像一個罪犯。」 雷切爾把胳膊伸進阿特沃特的西服,她感覺自己瘦小孱弱。她坐在審判台前面她姐姐的身邊。阿特沃特幾乎比她高一英尺,那件外套幾乎吞沒子她,使她看上像一個孩子穿著成人的衣服。 「全體起立。」法警宣佈。「文圖拉縣地區法院第二十二區分院現在開庭,由羅伯特·桑德斯法官主持。」 穿著黑色長袍的法官在法官席上就坐。桑德斯法官是一個六十五歲左右的瘦小男人,他的頭髮已經灰白,眼睛是藍灰色的。他以舉止古板、嗓音刺耳而聞名。「加利福尼亞州政府控告雷切爾·西蒙斯。」他說完便大聲地問道:「所有應出席本庭的人都到齊了嗎?」 「是的,法官大人。」怖萊克·雷諾茲站得筆直地回答。 「辯護律師卡裡·林德霍斯特。」卡裡邊說邊把她匆忙準備的文件放在桌面上。雷切爾把供述交給雷諾茲之後,她姐姐要求這位地方檢察官把提審延遲至下午。雷諾茲很通情達理,他讓卡裡使用他們機構的法律資料室進行準備工作。在這個階段,事情並不那麼複雜,但是為了辯護本案,她必須進行廣泛的研究,讓自己熟悉刑事案件的審理步驟和進展順序。 「好,那麼,」桑德斯法官邊說邊戴上了眼鏡,「這宗刑事案編號為A358905。按照加利福尼亞州刑法第664條A款和第187條的規定,被告被控企圖謀殺。你怎樣辯護?」 「無罪,法官大人。」卡裡說。 「行。」法官說。「這留待兩周後的預審再議。4月5日這個日期合適嗎,諸位?」 雷諾茲和卡裡說這個日子可行。 「保釋的事嘛,」他繼續說,「眼下可否談談各自的情況?」 「被告為自動投案。」雷諾茲說著眼睛射向雷切爾。「原告認為保釋金為5萬美元比較合適。」 卡裡急躁地跺著腳說:「法官大人,我的委託人曾經考慮過這件事。我不能肯定您是否清楚本案的所有實情,但是這個指控她槍殺他的男人曾經野獸般地摧殘過她。」她轉身和阿特沃特低語了一會兒,等待他從襯衫口袋內取出一隻信封遞給她。「我可以走近法官席嗎?」 桑德斯法官點頭同意。 卡裡走上前交給法官一隻鼓鼓的信封:裡面裝著雷切爾在醫院拍下的照片。「雷諾茲先生,你看過這些照片嗎?」法官皺著眉頭邊看照片邊問。 「看過,法官大人。」他說。「我們清楚西蒙斯夫人被毆打的事實,但是眼下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本案的受害者犯下了這樁罪行。不僅如此,毆打事件與槍擊事件似乎有內在聯繫。西蒙斯夫人在遭到所謂的卡明斯警官的毆打之後,走進警察局向他開槍報復。基於這些原因,我不相信法庭會以被告受過傷為理由減少保釋金的數目。」 「林德霍斯特小姐。」桑德斯法官說。 「我的委託人沒有犯罪記錄,在橡樹林地區持續居住多年,而且家中有兩個年幼的孩子。」卡裡說,她措詞簡潔,發音準確而流利。「這裡的情況很複雜,法官大人。我的委託人是一個年輕的母親,一個正派的寡婦,一個把生命奉獻給她所從事的公眾事業的人。她總是努力做每一件她該做的事,既講道德又依行法律,光明磊落地抨擊同事的不端行為。因為她勇敢揭發,她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她的警察同事肆意擺佈她,給她設計了一個謀殺的陷阱,並且幾乎把她送上了斷頭臺。同時有些警察闖入了她的家並且安放了竊聽器。卡明斯先生曾經反復威脅說要傷害她的女兒。正如我們已經指出過的,這個男人兇殘地毆打了我的委託人。此時此刻法庭應該銬住我的委託人讓她和孩子骨肉分離嗎?」她停下來聳了聳肩。「這宗案卷不需要保釋,法官大人。如果西蒙斯夫人想要逃走,她早就已經遠走高飛了,恰恰相反,她自己來投案自首。我們恭請法庭在被告具結後釋放。」 「一個企圖謀殺犯不經保釋就釋放?」桑德斯法官坐立不安地說。麥迪遜副巡官已經與他聯繫過,固執地要他監禁雷切爾,不可保釋。他曾經多次接到媒體機構的電話,要求開庭時電視直播實況。在公眾的監督之下,他可犯不起錯誤。「讓被告具結後釋放對於我來講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我不能這麼做。如果她處於你所提及的危險之中,林德霍斯特小姐,也許你的委託人在監獄比我釋放她成為普通人更加安全。」 卡裡氣憤得滿臉通紅。「絕對謬論。」她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 「你在藐視法庭?」桑德斯法官說著瞪了她一眼。 「不,法官大人。」卡裡沮喪地坐下說。「請原諒,我措詞不當。」她又想起了什麼,於是又振作起來。「我們可以議定一個聽證會。我想申請一次透露。」 桑德斯拿起筆在文件夾上劃著什麼。然後說:「保釋金是5萬美元。在被告支付保釋金之前,她將被送去文圖拉縣拘留所拘留。聽證會的時間我們安排在星期五上午10點,如果雷諾茲先生沒有異議的話。」 「那是可以的。」這位地方檢察官說完便提起公文包離開了。 「休庭。」法官敲擊著小木槌然後離開了法官席。 雷切爾的心頭湧上了一陣陌生、空虛的酸楚。當她脫下外套走過去還給阿特沃特時,法警在她身旁等待著。「我認為你需要另雇一名辯護律師,雷切爾。」他低聲地說。卡裡仍在審判台前查看一些文件。「你的姐姐不僅不熟悉刑事案法律辯護工作,而且她不明白那個對手的特性。桑德斯法官是一個圓滑的老色鬼。如果她再次講錯了話,他會控告她藐視法庭。」 「卡裡能行。」雷切爾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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