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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告訴他們剛才揭露的橡樹林警局的醜事。」他說完便拿起自己的私人電話打給邁克·阿特沃特。

  這個問題可能會牽扯到許多人。當一個警察局這樣的執法機構由於腐敗受到公眾的監督時,可能會有為數不少與此無關的案子也會受到影響。不用數小時,辯護律師就會開始改變他們的庭審辯護策略,指控他們的委託人曾經受到橡樹林警局的警察的勒索。如果他們的委託人已被定罪,現在他們也可以說,他們是在這些警察的暴力逼供和摧殘下招供的。橡樹林每一個作證的警察都將經受折磨。

  林沃爾德明白,眼下的局勢像警報響過後般緊張。這座城市像沸騰的鍋一樣。媒體得到了甜頭會死死地抓住這個題材。腐敗的警察將被逐出警局,而橡樹林警察局最終將換一名新任局長。

  「阿特沃特。」這位律師一接電話他就對著話筒吼叫起來。「那混蛋剛才突然胡說八道。馬上下樓來我辦公室。」他語無倫次地說完便掛了電話。指示燈閃爍著告訴他司法部長辦公室已接通。

  「拉裡·希爾蒙特在第三線等待。」芭芭拉的聲音在對講機響起。「我這就告訴他讓他等你和司法部長辦公室講完?」

  「不必。」他說。「告訴他稍後我給他電話。」

  「他堅持要等。」她說。「他說他會委託律師控告橡樹林警局。他還要求你逮捕格蘭特·卡明斯,讓他為他兒子的死負責。」

  林沃爾德歎了一口氣。「我不介意希爾蒙特說些什麼。」他回答說。「告訴他必須等回電。下星期,橡樹林警察局有一半的人馬會受到指控。」

  邁克·阿特沃特星期一下午離開林沃爾德的辦公室後,就打電話給雷切爾家,此時正是下午4點30分。雷切爾在電視上露臉一小時後,麥迪遜副巡宮便召開了緊急會議。要求將她逮捕歸案。

  「格蘭特·卡明斯醒了。」阿特沃特告訴雷切爾。「被打中時他正彎腰向前。他發誓說他從自己的褲襠下面看見了你。」

  「現在會發生什麼事呢?」雷切爾拿著移動電話在起居室內踱著步。

  「我盡力拖延下去,但是麥迪遜副巡官威逼我們對你起訴。今天早晨你對媒體講話的時候,你就將事情演變成一場戰爭。我曾經告誡過你,雷切爾,但是你拒絕聽。」

  「我說了真話。」她說著便往窗外看去,看見幾個記者站在一輛電視臺的白色篷車旁邊。

  「我相信你。」他說。「混蛋,甚至連林沃爾德也相信你。你在電視裡說的完全正確,無論怎樣,如果你事實上真的向這個人開了槍,那麼這也許能使人諒解你的行為。」

  「我沒有向他開槍。」雷切爾說。

  「你聽著。」阿特沃特說。「這顆子彈切斷了卡明斯的脊柱神經。他能恢復健康,但是醫生們說他會從腰以下截癱。這件事與你斷言將控告卡明斯和局裡的警察無關,我們必須採取行動。難道你不理解?這個男人的傷勢太重了。」

  「去做你必須做的事吧。」她無可奈何地說。「你們知道去哪兒找我。」她剛要掛電話,阿特沃特又開始說話了。

  「我們決定明天早晨控告卡明斯強姦未遂。兩小時之前我在醫院安排了這件事。法官同意在他的病房裡提審他。」

  「要我去那兒嗎?」雷切爾沒有想見到他的願望。即使格蘭特傷殘了,他可能還是一個危險人物。

  「不必了。」他說。

  「那好。」她說完便掛了電話。

  傍晚時分,雷切爾打電話給她在舊金山的姐姐,告訴了她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及可能遭受的判決。「我會乘下一班飛機趕來。」卡裡毫不遲疑地說。「不必要來接機,我自己叫出租車去你家。」

  「你不必立刻動身。」雷切爾說。「即使他們今夜就逮捕我,我的鄰居也能幫助我。我更多的考慮是未來的打算,卡裡。如果我必須坐牢,我必須為孩子們做一些安排。」

  「我會照顧他們。」她說。「這一點你盡可放心。此外,我們也不會讓你坐牢。你還沒有雇律師嗎?」

  「沒有。」雷切爾說。「為什麼你不能為我代理?你就是一名律師。」

  「我要你雇一名一流的辯護律師。」卡裡說。「我不接刑事案子,雷切爾。我存了一些錢,我還有信用卡。如果需要的話,我還可以貸款。我們雇得起最好的律師。」

  「我不想動你的存款。」雷切爾告訴她。「據我所知,這只會白白浪費你的錢。格蘭特確實一口咬定了我,還有另一名目擊證人。我怎麼可能被判無罪?在我坐牢的時候,你需要錢去照看孩子。」

  「讓我來吧。」卡裡說。「我會搭乘下一班飛機。在我到達之前你不要做任何事。」

  邁克·阿特沃特和雷切爾通話完畢,便下樓走進比爾·林沃爾德的辦公室。「不要逮捕她。」他跨進門廊便說。「該死的這個女人是清白的,比爾。我們不能拖住警察局直到事情水落石出嗎?」

  林沃爾德驚訝地抬起了頭。在此之前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在同一個地方檢察院轄區內兩個人既是被告,又是主控人。他必須設法使自己頭腦清醒,理清頭緒,委派一名明智、能幹的檢察官去處理這件事。要不然,司法部長辦公室的人會涉足此案並且掌握主動權,而他自己就會落得在自己的機構裡充當一名旁觀者的下場。他敏感地注意到阿特沃特情緒異常。「你和這個女人有牽連嗎,邁克?」

  阿特沃特局促不安地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小小塵埃。「牽連?」他重複道。「我、我的意思是,有幾次不同程度的接觸而已。我不受她的約束。沒有長期的男女之間的關係。」

  林沃爾德感覺到他在回避。「格雷戈裡·貝茨透露一條消息給我,幾星期前你給雷切爾·西蒙斯送花。」他停下來探了揉眼睛。「一名名叫吉米·湯森的警察告訴他的,此人正是雷切爾指控與海濱強姦未遂案有關的男人之一。那意味著什麼?」

  「沒什麼。」阿特沃特推倭著,避開林沃爾德的注視。「我為她感到擔心,那就是事情的全部。她是一名寡婦,靠一份警察的薪水苦苦供著兩個孩子。自從在布倫特伍德事件中與她相遇,我覺得我欠她什麼。」

  林沃爾德越發不耐煩了。「你們經歷了什麼事?」他追問道。

  阿特沃特坐下來告訴他的上司有關雷切爾童年被誘拐以及內森·理查德森被警察擊斃的故事。「丹尼斯·科爾特和她一起上的高中。」他說。「他說那些孩子把她看成一個怪人。十幾歲的孩子像她那樣思想和舉止言談實為罕見,因此我推測雷切爾一定經歷過異常怪誕的生活。還有一些關於她母親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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