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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卡提諾。他父親留下的小木屋。已經有一組人過去搜查,那屋裡的東西應該可以讓他好看。」

  「他現在人在哪裡?」

  「帕斯納斯。」

  「你要過去偵訊嗎?」

  「是。」他深呼吸,預期我會和他爭吵。但我現在並不想看到湯格。

  「好吧!」我覺得口乾舌燥,全身酸痛,卻有一種長久以來欠缺的平靜感覺。「凱蒂要來看我,」我擠出緊張的笑容。「所以我今晚才會……急著出去。」

  「你的女兒?」

  我點點頭。

  「真不是時候。」

  「我想出去查些事情,我……算了。」

  一陣子我倆都沒開口。

  「我很高興事情終於結束。」萊恩的怒氣已經消散,他站起身。「我和他談過後,要回來告訴你情況嗎?可能要弄到很晚。」

  聽不到結果我是睡不著的。我想知道誰是湯格?他的小木屋裡有什麼?戈碧是在那裡遇害的嗎?伊莉莎白、葛麗絲,或是其他的受害者是在那裡被宰割的嗎?

  「麻煩你。」

  萊恩離開後,我才想起來忘記告訴他手套的比對結果。雖然湯格已經被抓,我還是不能放心,最好凱蒂離蒙特婁遠一點,或許我可以南下看她,所以還是得找彼得。

  這次電話接通了,凱蒂幾天前已經離開。她告訴彼得出去旅行是我的建議,這是真的,但我可沒有同意她安排的行程。彼得照舊不清楚女兒的行程內容,只知道她跟朋友從學校開車到華盛頓,探望其中一個朋友的父母,再往紐約到另一個人家裡住幾天,然後去蒙特婁。聽起來他很放心,也不記得凱蒂是否打過電話給他。

  我想告訴彼得戈碧的事,還有我最近的生活,但還不是時候,反正事情就要過去,不重要了。一如往常地,他抱歉還有事要忙,遺憾不能再聊久一些。他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改變。

  我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好像生病了。接上來幾個小時,我裹著被子呆坐著,期待有人能喂我些熱湯。摸摸我的額頭,告訴我別擔心,很快就會好起來。就這樣我邊打磕睡,邊做著些情節破碎的夢。

  1點50分,萊恩過來按門鈴。

  「天哪!布蘭納,你看起來糟透了。」

  「謝謝,我想我感冒了。」

  「我們還是明天再談吧!」

  「不行。」

  他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跟著進屋坐下來。

  「他的全名是約翰·皮耶·湯格,28歲,看來就像是普通鄰家男孩。在雪溫格長大,未婚也沒有小孩,有個姐姐住在阿肯薩斯州。他九歲的時候母親過世,父親是泥水匠,辛苦將兩個小孩帶大,在湯格念大學的時候死於車禍,對他的打擊似乎很大。他中途輟學,和姐姐住了一陣子,便離開在美國各地閑晃。他在美國南部的時候突然得到靈感,上帝顯靈之類的事情,決定投身聖職,不過面談的時候教會認為他不夠虔誠,所以拒絕他的要求。於是他在1988年返回魁北克,一年半後修完神學學位。」

  「所以他從1988年後就沒離開過?」

  「對。」

  「那時大概是康絲妲和瑪麗奧遇害的時間?」

  萊恩點頭。「直到現在他都在此地。」

  我吞了一口口水。「他怎麼解釋那些動物屍體?」

  「他說自己是生物老師。這我們已查證過。所以他辯稱是在為課程收集教材。」

  「因此他擁有許多解剖學書籍。」

  「或許。」

  「他怎麼弄到那些屍體?」

  「撿馬路上被撞死的小動物。」

  「真給貝坦德說中了。」我的腦中浮現他在黑夜的公路,撿拾屍體裝入塑膠袋的景象。

  「他有在肉店做過事嗎?」

  「他沒說,怎麼了?」

  「克勞得爾從他同事身上有沒有問出什麼?」

  「沒什麼不同,他是個自閉的人,只管教書,沒人跟他有來往,也沒有人接過怪異的電話。」

  「聽起來就像奶奶的說法。」

  「他姐姐說他是個離群索居的人,沒聽說過他有朋友。她大湯格九歲,已記不得他小時候的個性,但她倒是告訴我們一件新鮮事。」

  「嗯?」

  萊恩笑了起來。「湯格是性無能。」

  「他姐姐主動講的?」

  「她認為這可能解釋他的古怪性格,他只是覺得自卑,但不會傷害別人。她似乎熟悉這些詞匯,解釋得很合理。」

  我沒馬上答腔,滿腦子想的是兩份驗屍報告。「有道理,所以瑪格莉特和法蘭絲身上才沒有精液反應。」

  「答對!」

  「他怎麼會性無能呢?」

  「天生缺陷加外傷。湯格出生時就只有一顆睾丸,之後在一次運動傷害裡失去另一顆。有一次他踢足球的時候,有人竟在口袋裡放了支筆。拉扯間戳進他正常的睾丸,就此成了性無能。」

  「所以他隱居起來?」

  「或許他姐姐的解釋有其道理。」

  我想起珠兒和茱莉的話。「可以解釋為什麼他找妓女的時候不與她們做愛,而每一個受害者身上都找不到精液。」

  「我奇怪他會選擇教書,」萊恩一臉疑惑。「這樣的工作需要被人群包圍。如果他討厭人,應該找個接觸社會較少的工作,像電腦操作或是實驗室化驗之類的。」

  「我可不是心理學家,不過教書或許正是最好的選擇。在學校需要面對的不是地位同等的成人,而是幼稚的小孩,他可以享受控制學生的權力。教室就像是屬￿他的王國,不管他說什麼,孩子們都不會懷疑或是嘲笑他。」

  「至少不會當面表現出來。」

  「所以教書是最能滿足他的工作。白天支持他的權力欲,晚上則滿足他的性幻想。此外學校還是最好的場所,可以讓他進行偷窺的癖好,甚至在肉體上接觸這些孩子。」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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