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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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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我沒做過他的生意,這些都是在街上聽人說的。這傢伙令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皺著眉,打了一個冷顫。「人們都說他有特別的癖好。」 「特別?」她把咖啡杯放下,看著我。 「他會付錢,但是不做那檔事。」 我舀著湯喝,等她說下去。 「只有茱莉會接他生意,其他人都不願意。她那個人很精明,這先不提。她告訴我,每次他們都做一樣的事。他們進到房間,那個傢伙帶著一個紙袋,裡面有一件睡衣。睡衣樣式很普通,就是一般有蕾絲的那種。他看著她穿上睡衣,然後要她躺在床上。這容易得很。然後他開始一手摸著睡衣,一手摸向他的那根傢伙。他很快就興奮勃起,哼哎呻吟,好像真的在和女人做愛。完事後,他要她脫下睡衣,道聲謝,付了錢就走了,茱莉認為他的錢很好賺。」 「你為什麼認為是這傢伙嚇到我朋友?」 「有一次,茱莉瞄見他裝睡衣的那個髒袋子裡面有把刀。她對他說,如果要她服務的話,就先把刀子扔了。他告訴她,這把刀是正義之劍,伴隨他的靈魂,能斬斷一切破壞生態平衡和超齡之事。這番話快把她尿都嚇出來了。」 「後來呢?」她聳聳肩。 「他還在附近出現嗎?」 「好久沒看到他了,不過這說不準。過去他出現的次數很不規律,總是來去無常。」 「你和他說過話嗎?」 「小姐,我們全和他說過話。每次他一出現,就像跟屁蟲似的,討厭地擺脫不掉。所以我才會說他精神有問題。」 「你有沒有看過他和戈碧說話?」我喝著湯,讓這個問題出現得自然一些。 她往後一倒,笑了起來。「想套我的話?甜心?」 「到哪裡才可以找到他?」 「我怎麼會知道。你等久一點,他自然就會出現。」 「那茱莉呢?」 「小姐,我們這裡都是做自由買賣的,大家來了又去,我又沒跟蹤她們。」 「你最近有看過她嗎?」她想了一下。「這倒是沒有。」 我看著已經見底的湯碗,又看看珠兒。她已經把蓋子揭開一小縫,足以讓人窺視。我能再把這些縫揭大一些嗎?我得試試運氣。 「珠兒,這裡也許有一個正進行中的連續謀殺案件。有一個人專門謀殺女性,並且分屍遺棄。」 她的表情看來毫無變化。她只是靜靜看著我,像一座石獅。她可能不明了我的意思,要不便是她拒絕思考任何關於暴力、痛苦甚至死亡的事。又也許,她只是戴上面具,不讓自己露出害怕情緒而被套出話。我猜,她應該是屬後者。 「珠兒,我的朋友有危險嗎?」 我們牢牢盯著彼此的目光。 「她是女性,不是嗎?」 我駕車回家,一路上思緒浮動,沒有專心開車。得麥松納夫街已完全空無,交通號示孤零零矗立空蕩蕩的街上。突然,一輛車子的大燈從後方直射而來,逐漸向我逼近。 我經過皮爾街,把車閃向右側,好讓那輛車超過。然而,那輛車也跟著我換到右側。我再把車開進內車道,那輛車也跟著變換車道,仍用大燈刺我。 「混蛋!」 我加速前進。那輛車也跟了上來。 恐懼襲上心頭。也許那個駕駛喝醉了。我看著後視鏡,想看清楚開車的人是誰,但看到的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那人體型很大。是男人嗎?我無法確定。大燈太亮了,我連車子的型號都無法分辨。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冒汗,越過蓋爾街後,我向左轉,闖過一個紅燈,沖回我住的那條街,直接開進地下車庫。 我坐在車上,直到車庫的電動門完全關上,我才拿著鑰匙,仔細聆聽,看有沒有腳步聲接近。沒有人跟來。我走進一樓大廳,隔著窗簾往外窺視。一輛車停在遠遠的街邊,大燈亮著,在黎明的微光中,仍只能看到那個駕駛入黑色的輪廓。是剛才那輛車嗎?我不確定。我甩掉那輛車子了嗎? 我回到家裡,仍繼續在窗前守望。30分鐘過去,天空由漆黑轉成鴿白。博蒂走過來,在我腳邊咪唔撒嬌。我已經精疲力盡,衣服一脫便倒在床上,沒有梳洗的氣力了。平常我睡覺前,一定會強迫自己盟洗卸妝。但現在,我管不了那麼多。 二十 星期三是這個社區的垃圾清運日。我沉睡著,錯過垃圾車的聲音,不理會博蒂在旁騷擾,漏接了三通電話。 我醒來時,已經10點15分了。我頭很痛,腳步輕浮,整個人感覺有點遲鈍。我再也不要熬夜了,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夜貓族的料。 不僅是頭髮和皮膚,就連枕頭和床單也染上煙臭味。我把內衣脫下,連同昨晚穿的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然後洗了一個長長的泡沫澡。當我正把花生醬塗在不太新鮮的麵包上時,電話響了。 「唐普?」是拉蒙斯。 「我是。」 「我一直在找你。」 我瞄了答錄機一眼。三通留言。 「對不起。」 「算了。你今天會來嗎?萊恩警探打電話找你。」 「我一個小時後就到。」 「很好。」 我播放留言。一個心煩意亂的學生、拉蒙斯和一通掛斷的電話。我的問題不比那學生小,因此沒有回電給他。我打電話給戈碧。沒有回應。我又打電話給凱蒂,結果接電話的是答錄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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