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三兄弟 | 上頁 下頁
二九


  「或許他是在決定參加競選以後租的信箱。中央情報局為他考慮競選事宜,所以他可能認為我們在監視他的一切活動。而且,他認為他需要有點個人隱私。所以就租了這個信箱。或許,他有一個女朋友我們沒有查到。或許,他喜歡黃色雜誌和黃色錄像,要通過郵件來寄。」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約克說:「可能吧。那麼如果說信箱是幾個月前早在他參加選舉之前就租下的,又該怎麼解釋呢?」

  「那就說明他並不想對我們隱瞞什麼,而是要對世人隱滿什麼。那他的秘密就真的可怕了。」

  他們默默地想著萊克的秘密會有什麼可怕之處,誰都不想冒昧地猜測。他們決定加強監視,每天檢查信箱兩次。萊克幾小時後就要離開,去參加其他州的預選。這樣信箱就完全由他們控制了。除非另外有人為萊克開信箱。

  現在,艾倫·萊克成了華盛頓令人矚目的人物。他在國會山的辦公室裡親切地接受早間新聞節目的現場採訪。他接見參議員、國會的其他成員、朋友以及以前的對手,他們都向他表示熱烈的祝賀。他和競選班子的工作人員共進午餐,然後就競選策略開了很久的會。伊萊恩·泰恩納為他帶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國防工業政治行動委員會為其競選新募集到巨額現金。匆匆與伊萊恩一起吃了一頓飯後,萊克就離開華盛頓飛往錫拉丘茲為紐約州的預選做準備。

  許多人到機場歡迎他。畢竟,他現在是竟選中的領先者。

  特雷弗酗酒宿醉越來越頻繁。當他睜開眼睛等待明天的來臨時,他告誡自己一定得控制住自己。不能天天晚上都泡在彼得烤菜館裡,與一些男男女女喝廉價的長頸瓶酒,看無聊的籃球比賽,只因為自己下了一千塊錢賭注。昨天晚上比賽是洛根州立大學隊對另一個穿綠色球衣的隊。誰他媽在乎洛根州立大學隊呢?

  喬·羅伊·斯派塞,他才在乎。斯派塞下了五百塊錢的注,特雷弗跟著下了一千塊。洛根州立大學隊為他們贏了這筆賭注。過去一周裡,斯派塞在十二個勝隊中選中了十個隊,賺了三千塊現金。

  特雷弗樂得跟他下注,贏了五千五百塊。他在賭博上贏的錢已經超過了他當律師賺的錢。而且,自己不用操心,有人替他挑選勝隊!

  他進了衛生間,沒照鏡子就往臉上潑水。抽水馬桶昨天就堵塞了,他瞪瞪瞪地在肮髒的小屋裡四處轉悠尋找皮碗泵時,電話鈴響了。電話是他的前妻打來的。他厭惡這個女人,她也討厭他。

  當他聽到她的聲音時;他知道她是來要錢的。他憤憤地對她說沒錢,就去淋浴了。

  辦公室的情形更糟。一對正在鬧離婚的夫妻各自駕著車來這兒解決財產分割問題。他們爭奪的財產在別人看來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一些鍋碗瓢盆和一隻烤箱,但是既然沒有貴重物品,他們總得爭些什麼。爭奪的東西越不值錢,爭奪就越激烈。他們的律師遲到了一個小時。他們就利用這段時間來吵架,最後還是簡把他倆分開了。特雷弗步履蹣跚地從後門走進辦公室時,正撞上那女的。

  「你到底上哪去啦?」她大聲問道,好讓在會客廳裡的丈夫聽見。她丈夫馬上沖進了特雷弗小小的辦公室。他從簡的面前沖過時,簡沒有追他。

  「我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他宣佈。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嘴!」特雷弗叫道。這時簡離開了房子。

  他那一聲叫喊把他的客戶驚得目瞪口呆。

  「坐下!」他又叫了起來,夫妻倆一屁股坐進僅有的兩張空椅子裡,「你們倆付了五百塊錢來打一樁令人作嘔的離婚官司,你們就以為自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了!」

  看著他漲紅的臉和佈滿血絲的眼睛,他們明白這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電話鈴響了,但沒有人去接電話。一陣噁心又向他襲來,特雷弗沖出辦公室,穿過會客廳來到衛生間。他吐了起來,儘量不發出聲音。抽水馬桶抽不起水來,小金屬鏈子在水箱中發出叮叮噹當的空響聲。

  電話鈴還在響。他搖搖晃晃地走進會客廳,他要炒簡的魷魚。

  他沒有找到她,於是他也離開了房子。他來到海灘上,脫下鞋襪,雙腳踩進涼涼的海水裡。

  兩個小時以後,特雷弗呆呆地坐在桌前,兩隻光腳丫子擱在辦公桌上,腳趾頭裡還粘著沙子。他關上了門、不想見客戶。他需要小憩一會兒,需要喝點什麼,他兩眼盯著天花板,想弄清楚該先做些什麼。電話鈴響了。這回簡馬上就接了。她還沒被解雇,但她已經在悄悄查找招聘廣告了。

  電話是巴哈馬群島的佈雷希爾打來的:「我們有一筆匯款,先生。」他說。

  特雷弗馬上站了起來。「有多少?」

  「十萬元,先生。」

  特雷弗看了一眼手錶,他有大約一個小時去趕飛機:「你能在兩點半見我嗎?』他問。

  「當然可以,先生。」

  他掛上電話,朝門外嚷了起來:「取消今明兩天的約會,我要走了。」

  「根本就沒有約會。」簡回嚷著,「你從沒像現在這樣虧過錢。」

  他不想跟她吵架。他砰地關上後門,開車走了。

  飛往巴哈馬群島首都拿騷的飛機第一站停在勞德戴爾堡,可特雷弗幾乎不知道。很快喝完兩瓶啤酒後,他就呼呼地睡著了。

  飛到大西洋上空時,他又喝了兩瓶,接著又睡著了。最後當人去機空時,飛機上的服務員不得不把他叫醒。

  正如所料,這筆錢是達拉斯的柯蒂斯匯來的,由得克薩斯銀行匯出,通過日內瓦信託銀行拿騷分行轉付給布默房地產公司。特雷弗拿掉三分之一的匯款,在自己的秘密賬戶中存了兩萬五千元,又拿了八千元現金。他謝過佈雷希爾先生後,說希望能很快再見到他,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大樓。

  他沒有要回家的念頭。他朝商業區走去,那兒的人行道上擠滿了美國遊客。他需要一條短褲、一頂草帽和一瓶防曬霜。

  特雷弗最終到了海灘,在一家挺不錯的旅館裡開了一間兩百美元一夜的房間。他還在乎這點小錢嗎?他在身上徐了一層油,攤開手腳躺在游泳池邊,那兒離酒吧很近。一位穿著吊帶襪的女侍給他送來了酒。

  天黑後他才醒來,全身儘管沒曬焦卻也快烤熟了,一位保安送他回了房間,他就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舒舒服服地睡了這一大覺,他醒來後頭腦格外清醒,覺得饑腸轆轆。他吃了些水果,然後去尋找帆船。他並不想馬上就買一艘,而是特別注意瞭解船的詳細情況。船有三十英尺長就足夠了,可以一個人駕駛,也能在上面生活。船上不會有乘客,只有他這個孤獨的船長駕著小船從一個小島穿梭到另一個小島。他發現最便宜的船要九萬元,而且還需要整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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