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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我是你的朋友嘛,而且我認為你應該開始準備上訴了。」

  「你知道嗎,哈利·瑞克斯,我真希望自己從沒有聽過卡爾·李·海林這個名字。」

  「說這些都太遲了,傑可。」

  莎麗前來應門時,向傑可就房子的事致意。陸希恩在樓上的書房裡工作著,而且沒有喝酒。他指了張椅子,要傑可坐下。書桌上散滿了法律方面的書籍。

  「整個下午我都在想著那份結論,」他說道,指著面前混亂無章的景象,「你唯一救海林的希望就是在最後的結論時像念符咒般地把陪審團給控制住。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做的是法學史上最偉大的一篇結論報告。而這就是我忙了一下午的原因。」

  「我以為你以前就已經創造出這種曠世傑作了。」

  「事實上,我的確有過,而且那種境界是你無法趕得上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整個星期日下午花在哀悼失去你的房子方面,並且把你的悲傷沉浸在庫爾斯啤酒裡。我知道你一定什麼也沒準備,所以我就替你寫了。」

  「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樣清醒,陸希恩。」

  「我在喝醉的時候比你清醒時還厲害。」

  「不過至少我是個律師啊!」

  陸希恩丟了一份報告給傑可:「拿去看看吧,這是從我的曠世傑作裡編錄出來的。是陸希恩·魏爾班最好的一篇結論報告。我建議你把它一個字一個字地背下來,然後逐字使用它。別試著想要修改或是潤飾其中的文字哦,否則你只會把它給摘砸了。」

  「你整晚沒睡?」陸希恩問道。

  「睡了一會兒,11點睡到12點。」

  「你看起來太狼狽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上。」

  「我現在很煩,睡覺不會有什麼用的。什麼都幫不了我,除非這場審判結束。我真的不明白,陸希恩。我不懂為什麼事情會搞得這麼糟。我們當然有權利向上天多要一點運氣。這件案子甚至於根本就不該在克連頓審判。我們有個最糟的陪審團——一個已經被外在勢力恐嚇過的陪審團,只是我無法提出證據罷了。我們的明星證人徹底地被人毀了。而我的委託人又作了個最差勁的表演。現在,陪審團是不會相信我的了。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會出差錯。」

  「你仍然可以打贏這場官司,傑可。這的確最需要奇跡出現,不過那種事偶爾也會發生的、我曾經有很多次因為結論的關係,而把原本失勢的局而給扳回來。和陪審團較較勁吧,和他們說話,打動他們的心,記住,只要有一個持反對意見,就可以牽制住整個陪審團。」

  「我應該讓他們哭嗎?」

  「可以啊,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這不是容易的事,但只要你能讓陪審席出現眼淚的話,就可以有效地影響他們的判決。」

  莎麗端了酒上來,他們隨後下樓梯到走廊上去。天黑後,她準備了三明治和炸薯條給他們吃。10點時,傑可起身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他打了個電話給卡拉,兩人講了一個小時。他沒有提到房子的事。當他聽著她的聲音時,他的胃部抽搐了起來,他知道不久之後,自己一定得向她說明實情,告訴她,她的房子已經不復存在了。他掛下電話,心裡祈禱她不會在報紙上看到房子被燒毀的消息。

  星期一早晨,當廣場四周放置了路障,成群的士兵也出來維持公共秩序的時候,克連頓又回復了正常的景象。三K党的成員回到了原先指定集合的地點,而黑人抗議團體也駐守在三K黨對面的廣場上。貝斯醫生落荒而逃的消息在人群間口耳相傳,使得三K黨異常興奮起來,似乎提早嗅到了勝利的味道;同時,再加上他們在亞當斯街的勝利出擊,他們這會兒的喊聲似乎較平日來得有勁。

  9點整,努斯請雙方律師進辦公室:「我只是想確定你們都還活著。」他向傑可露齒而笑。

  「你的助理情況怎麼樣了,是叫路克小姐吧?」

  「她沒事了。」

  「是不是三K黨千的?」

  「是的,法官。也就是想殺我的那群三K黨。跟去郡內陪審員的家中焚燒十字架的是同一批人,或許他們也把現在坐在陪審席中的所有陪審員都恐嚇過了也說不定。是的,法官,全都是三K黨幹的。」

  「如果你不能證明的話,就別硬說是他們幹的,畢更斯先生。」

  「是的,庭上。」

  傑可離開辦公室,用力將門砰地一聲關上。幾秒鐘過後,派多先生到法庭內請大家肅靜及起立。努斯向陪審團致意後,向他們保證這場苦難就快結束了。沒有人對他微笑。這些人在神殿旅館度過了一個百無聊賴的周未假期。

  「檢方還有任何反證要提出嗎?」他向巴克利問道。

  「還有一位證人,庭上。」

  羅德希佛醫生被法警從證人室內帶入法庭。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證人席上,並且和陪審團親切地點頭示意。他的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名道地的精神病醫師。深色西裝,沒有牛仔靴。

  巴克利在講臺上站定,然後向陪審團微笑。

  「請問你是魏爾伯特·羅德希佛醫生嗎?」他扯開嗓子問道,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陪審團,好似在說:「現在,你們才算見識到一個真正的精神病醫生,」

  「是的,先生,」

  巴克利問了上萬個問題,內容不外乎是有關他的教育及專業背景。羅德希佛看起來信心十足、精神愉快,而且一副有備而來的架勢。看他回答問題時有條不紊、言簡意賅的模樣,就像是個證人席上的常客。他談了許多在教育時期所受到的各種廣泛訓練以及身為一名專業精神病醫生的豐富臨床經像,同時,他還提到了目前擔任密西西比州州立精神病院院長的榮耀與重任。巴克利問他是否曾經發表過有關這一領域的論文,他答說有,然後他們便花了40分鐘的時間討論這像具有學術地位的專家所寫的東西。是的,他的確自聯邦政府及其他州政府那裡得到贊助學術研究的經費,同時也是貝斯醫生所屬幾項組織的會員,而且其中有些會員身分還是貝斯沾不到邊的。很久以前,他便是各大研究人類精神狀況之協會所認可的開業醫師。他的背景雄厚,言詞精練,而且頭腦清醒。

  巴克利證實他為一名專家,對此傑可沒有提出任何問題。

  巴克利又繼續問道:「羅德希佛醫生,請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卡爾·李·海林進行檢查的?」

  這名專家翻閱他的行事曆:「6月19號。」

  「那次檢查是在什麼地方?」

  「在我惠特菲爾德的辦公室裡。」

  「檢查時間進行多久?」

  「兩三個小時。」

  「那次檢查的目的為何?」

  「檢查他當時的精神狀況,以及他殺害柯伯及威拉得先生時的精神狀況。」

  「你對他過去的病史清楚嗎?」

  「大部分是從醫院裡的一位同事那裡得知的,後來我也當面跟海林先生求證過。」

  「他的病史上顯示出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他談了很多有關在越南打仗的事,但是並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能夠很坦然地跟你談越戰的事嗎?」

  「哦,是的。他很想聊這方面的事。他給我的感覺是,好像有人告訴他要盡可能多談這些事似的。」

  「你們在第一次檢查中,還有沒有聊到其他事?」

  「我們聊了很多的話題,像是他的童年、家人、教育過程、他的工作等,幾乎什麼事都聊。」

  「他有沒有跟你聊到他女兒被強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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