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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真不簡單。」我說,「他們三個名叫本亞明、尤麗婭和亞歷山大。」

  「可能是。」該婦女說,「不過,她的飲食中還加吃葡萄柚,她還常去健身房。」

  「真不簡單。」我又說了一句,「那她肯定是自我克制的典範!」

  該雜誌的婦女開懷大笑,她對這次有意思的談話表示感謝。在八月份的那一期《女性》上,我會讀到有關的文章,報道我、烏希·格拉斯、安格拉·默爾克布拉特和內莉·洛伊特賽利希等四位德國成功女性之所以精神飽滿、沒有發胖的原因。

  我剛放下話筒,電話鈴又響了起來。肯定是她為完美起見,還想知道我所穿衣服的尺寸。而我已決定打點折扣地告訴她。這完全違背了我平時的習慣。

  但是,打電話的並非《女性》雜誌的那位婦女。

  這是個男人。

  是什麼人呢?

  他有一種親切、熱情而深沉的聲音!

  是帕派,我一陣心跳!

  他在削土豆皮的時候在《週末家庭婦女》雜誌上發現一篇文章,附有極妙的照片:弗蘭卡風騷地坐在一張紅沙發上,懷裡抱著一個皮膚光潔的孩子,在沒有男人的田園式家庭生活照的上方是一張《獨身幸福》的大型招貼畫。

  他差點把土豆皮也一起放到了鍋裡。文章的標題是該雜誌慣用的紅色大寫字體:弗蘭卡·西絲的肺腑之言:男人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偎依的對象。

  《週末家庭婦女》的記者究竟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呢?

  帕派至少是間接地受到了震動。

  「我要見你。」

  「我也是。」

  「你好嗎?」

  「好極了。」

  「我也很好,尤其是跟你通話時。」

  「你什麼時候有空?」

  「現在。」

  「你是一個人?」

  「不,你呢?」

  「當然也不是。那麼我們三點在動物園見,好嗎?」

  「好的,在海獅館。能見到你真太高興了!」

  「我也一樣。」

  隨後我們見面了,帕派穿牛仔褲和運動鞋,我也穿牛仔褲和運動鞋。我們倆也都推著同樣的自行車掛斗車。

  他站在賣冰淇淋的攤前,孩子們乖乖地坐在車裡,一面看著我們,一面舔食冰淇淋。我慢慢地推著小車向他們走去,在他們身旁停了下來。我們已經有六個星期沒有見面了。現在還不能突然加快速度。兩輛一模一樣的小車,八隻審視般的童眼,還有他那張令人喜歡的臉龐。

  「嗨。」

  我們對視了幾秒鐘之久,沒有說一句話。因為孩子們的關係,沒有出現舞臺上那種熱吻和歡呼的場面。

  帕派彎下腰。「喂,弗蘭茨,維利,你們好嗎?」

  「好極了,您這個渾球。」維利說,大家都笑了起來,連帕派的兩個孩子也笑了,他們覺得維利的口頭語很風趣。

  「你們跟我說話時就稱『你』好了。」帕派說。

  「你看過海獅了嗎?」弗蘭茨問。

  「沒有。」帕派說,「不過我們這就去。」

  於是,我們推著兩車可愛的、說話風趣的小懶蟲向海獅館走去。

  「好了,這裡該下車了!」

  卡廷卡點了點頭,第一個爬了下來,拉住我的手。小的一個也跟著往下爬,我把手遞給了他。我的兩個孩子也爬了下來,圍在帕派身旁。我心裡感到奇怪,孩子們怎麼一點兒也不認生呢?

  「你們的媽媽在哪裡?」我問。

  「走了。」卡廷卡回答。

  「我們的爸爸也走了。」弗蘭茨說。

  「在加勒比。」維利補充說。

  「瞎說,可能會在別的什麼地方呢!」

  18

  「走了就走了。」帕派說。

  在海獅館的胸牆前,我們把孩子們抱在胸前,一手抱一個。他緊緊地抱著我的孩子,我抱著他的。我們顯得那麼自然,好像是天生的一對。

  爸爸、媽媽和四個孩子。

  沒有喊叫,沒有嫉妒,也沒有拉扯。

  海獅正在吃食,孩子們興奮地看著。他們吃完冰淇淋後,帕派替我的孩子擦嘴,我也替他的孩子擦嘴。

  「你妻子在哪裡?」

  「在布雷根茨參加夏季音樂節。整個組織工作都是她在搞,壓力很大。歌手們都是些神經過敏的人。」

  噢,看來他們倆很和睦。

  「那麼誰留在孩子們身邊?」

  「我。」帕派說。

  「明白了。」我說。我怎麼會提這麼傻的問題呢?

  我們隨即看海獅抓球,看它用濕漉漉的嘴耍球、貪婪地用肘撐地、匍匐著前去抓魚、激動地滑入水中。有一次,帕派的腿緊緊挨著我的腿,就跟上次他參加完朗誦會在返回的路上所做的一樣。我不得不閉上眼睛,不然我會受不了這種刺激人的感覺。還是同樣的感覺,這感覺並沒有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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