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遭遇死亡 | 上頁 下頁 |
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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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克賽爾到達巴黎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原計劃是他自己一個人到,而小個子德米特裡在火車站和他見面。當然,你和那個美國姑娘仍然在他左右。我想他們兩個都有些不知所措。而且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埃克賽爾和德米特裡非常親密,幾乎是太親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所以?」 「所以,我實在無法告訴埃克賽爾真相。那會使他不安,很可能使他反過來反對我。」 「那麼真相呢?」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遠處什麼地方的鐘聲在響。「你是對的,我必須對你坦白。德米特裡的死完全與你無關,與聖約翰小姐或卡鮑爾也無關。那是必要的內部懲戒。你瞧,德米特裡是個賊。他從我這裡,也從哈裡那裡偷竊。主要是錢。一大筆錢。多年來我們積累起來的活動經費。」 是啊,邦德想,你積累了所謂的活動經費是為了準備一個舒適的退路,為應付困難時期所築就的屏障。 威森還在繼續說。「你說他看起來像個馬仔,是啊,他喜歡馬,一個古老的故事了:慢的馬和快的女人。我們知道這些有一個來月了。實際上,一個月來他早就是個死人了,我們只是擔心埃克賽爾的反應。我不能同時又失去了他,但是最後我還是失去了他,不是嗎?」 「因此,你就殺死了德米特裡。」 「只能這麼做。你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嚴厲的懲戒者。我認為他知道死亡就在附近。克羅帝安排的。先是對埃克賽爾虛晃一槍,然後就刺向德米特裡。他用的這個人是個行家,跑了之後有人大叫,『兇手是布魯因。』這肯定會使埃克賽爾遷怒于卡鮑爾。從這一點上說,是成功的。它堅定了埃克賽爾·瑞特的決心。下一個問題。」 「你的計劃呢?你現在計劃做什麼?」 「詹姆斯。」一種告誡的口吻。「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就算你已經是個被宣判了的人,我還是不能談論這個題目。這是一個技術問題。我們只是不能談論我的行動計劃。假如咱們換了個位置,你也會這樣做的。我們不能談論有關……我差點說出了名字。但是,我確實不能談論它。就是和你這個相當於已經死了的人,也不行。」 再做一次努力,他想。這個披著羊皮的狼顯然是急切地想要表現自己,向別人解釋他是如何的聰明,甚至可以吐露出一些實情。「沃爾費,要是我已經是個死人了,那就不會有任何危險。給我露一點口風。」 「那麼就是一點點的口風。到明天晚上,歐洲將會徹底毀滅。歐洲共同體的股票市場將會遭遇一場大浩劫,天知道他們的共同體會面臨什麼樣的困境。大動盪會橫掃歐洲,像是一場黑死病的來臨。就這些,好了。現在,我想該輪到我提問了。」 他看上去非常堅決。現在只有設法逃出去,然後再迫使威森洩露他的秘密了。邦德點頭同意。 「好。」威森的臉上飄過了一片燦爛的笑容,在椅子裡快活地上下顛著,像一個激動的孩子,再次不停地用腳後跟敲打著。「真有意思。現在,我沒有打算要求很多,但我確實想要知道的是,你們的情報局或是美國的,他們是否發現了我的這個地方?他們是否知道我在威尼斯?」 「很可能。他們現在肯定已經把兩件事對到了一起。我無法告訴你細節,但我可以說,答案是『是的』。是的,他們知道你在威尼斯。」 「他們打算如何對這件事情做出反應?」 「這我實在不知道。」 「如果他們發現了你和那個姑娘失蹤了,他們會不會再派一隊人來接替你們?」 「不會是馬上。也許一兩天之後。」 他向前探著身子,儘量掩飾著他的興奮。「不會馬上。噢,太好了。你告訴我的是真話嗎?不會是馬上。」 「我說的是真話。」 「無論是你們還是美國的情報機關,是否對於我……你不在意吧,對於我可能計劃的行動有任何察覺嗎?」 「沒有。」明確而且肯定。 「太好了。詹姆斯,你是一個偉大的特工。英國將會失去一個經驗豐富的、出色的、忠誠的人。我希望他們瞭解這一點。如果我一切都順利的話,我會負責讓你得到一些小小的榮耀。不同於德國現在的政權,我並不打算去追究那些為我一時的敵人幹了一點小事的人。現在,請原諒,在我今晚離開之前,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能和你談話是我的榮幸,我希望能讓你的靈魂安息。」 邦德聳聳肩站了起來。「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噢,我不知道。一個小時,也許稍長一些。我在今晚之前不會離開。但是,不幸的是,我在這裡的人都要跟我一起走。這是沒有計劃到的。因此,當時間到來時,我會到街上去遛彎。就是當多米尼克和多瑞安……你是知道的。」 「我相信我們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好思想準備。」 「聽到這個讓我很高興。」他把聲音提高了一個量級,招呼哈裡·斯普瑞克,邦德還沒有轉過身子,哈裡和那兩個金色頭髮的打手就走了進來。 威森伸出了胖乎,手指短粗。「很榮幸見到你,邦德上校。」 邦德轉過身,連個頭也不點,讓威森尷尬地伸著手。 「噢,是啊,這沒什麼。走吧,祝你儘快脫離苦海。」沃爾夫根簽署了一些命令。多米尼克和多瑞安急忙把邦德推出了房間,下樓,穿過廚房,帶到了地窖裡。 他們打開牢房的鎖,多米尼克把他推了進去。他們手中拿著烏齊,多瑞安站在後面,與其是威懾著不如說是督陣。 伊絲、普莉克希、古斯和布魯因都站在牢房中遠處的牆角邊。 「一會兒再見。」多米尼克轉動鑰匙,那把大鎖哢嗒一下鎖上了。 「馬上又可以再見了,」多瑞安學舌般地說,「最後一次再見。」 他們走了,關上了地窖的燈,然後是樓梯上的燈,只留下一盞夜間的小燈在圍欄後面高高的天花板上亮著。 氣氛沮喪而壓抑。籠罩著人們的焦慮喚起了心中的絕望。這一切,他想,大概就是與猶太人在盧布揚卡等死時的情景相似;或者再向前推,在法國大革命時,像那些被關在牢房裡,打上了烙印準備上斷頭臺的貴族。 伊絲是最慌亂的一個。她用雙臂抱緊他,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抽泣著。他輕聲安慰著她,她慢慢抬起了頭。「詹姆斯,我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愛上了你,親愛的。對不起,我的眼淚太多。但這一切太不公平了。我找到了你,可現在又要失去你了。」 「我們大家都要失去所有的一切,」普莉克希溫和地說。「除非……?」當她的目光看到邦德時顯得亮了起來,好像看到了最後一線希望。邦德轉向古斯,做了個手式,問他牢房是否有監聽。 古斯搖搖頭。「不可能,詹姆斯。不管怎麼說,他們忙不過來。」 「你有個計劃?」布魯因急切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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