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遭遇死亡 | 上頁 下頁
二七


  「我知道。他和一個朋友在一起。我準備過去看他們。」

  「對不起,先生。M·查佩帝爾沒有事。他的朋友,一個M·瑞維爾死了。

  這真是……」

  「怎麼回事?」他聽到自己聲音裡的震驚。

  「十分不幸,先生。這不是那種發生在我們酒店附近的事情。很不愉快。

  M·瑞維爾被刺傷。他就死在我們的大門外。警察也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可能是一樁搶劫行兇案,但還無法確定。有不少問題。」

  「我的朋友呢?M·查佩帝爾?」

  「他還在警察那裡。有幾個便衣,他們對他不太客氣。」邦德腦子裡的一個聲音告訴他趕緊掛上電話。「我聽見其中一個人說要把他帶到薩烏賽斯大街……」邦德急忙放下電話,沒有再聽見別的。本土警戒局,在薩烏賽斯大街11

  號,該局有一個世界上最有效的電話錄音組織。他們是從殘老軍人院的大軍

  事博物館附近的一個很大的辦公室進行電話監聽的。他已經給克萊隆酒店打了足足兩分鐘的電話。本土警戒局很可能已經找到了他的號碼。他不能再猶豫或者去證實這一點。

  邦德提起他的公文箱,下樓走入了夜幕。

  哈裡是和本土警戒局在一起。哈裡的朋友,那個馬仔,他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卻已經死了。哈裡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他應該用英語打這個電話找佩吉·瓊。哈裡說過,可以與普莉克希·西蒙直接接觸,由於有太多的有關普莉克希·西蒙,即卡鮑爾網絡中的蘇菲的疑問沒有答案,他要出其不意地去見她。

  走到大街上,他直奔克萊貝爾大道,然後再直接去戴高樂廣場和凱旋門。他穿過寬闊的街道,急匆匆地走著。天氣變涼了,正是傍晚的高峰期,車流如潮,路上堵得一塌糊塗。他在咖啡店和商店門前停留兩三次,然後穿過馬路,再在另外的地方再次穿過馬路,不斷地查看是否有人跟蹤。最後他向右拐進了哥白尼大街,然後向左拐進了拉佩路斯街,祈禱郵局千萬別關門。確實沒有關門,他在機器裡換了零錢,等著電話間能空出來。進了電話間,他直接撥打秘密情報局設置在駐巴黎大使館內的部門。就算殘老軍人院是無孔不入的,他知道這條線還是安全的。

  「Bruton et Hicks。」一位女秘書接的電話。

  「捕食者。」邦德報出自己的國際工作密碼。「稍等,先生。」電話裡哢嗒一聲,然後:「狂喜。」

  「捕食者。」

  「天氣如何?」

  「暴風雨就要來了。南方已經升起了風暴標誌。」

  「我能幫什麼忙?」

  「我需要一個電話號碼的地址。」他慢慢地背出那個哈裡·斯普瑞克給他的號碼。

  用了不到一分鐘。他知道了這是一個公寓樓房的地址,在愛麗舍大街旁,靠近路德教堂。叫做「15號公寓」,不到一刻鐘的路程。他把它延長到整整半小時,按照所有甩掉跟蹤的常規做了一遍,就像他的生命是仰仗著這些:或許是真的要仰仗這些。他的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去發現各種異常情況。下午發生的事情使他煩躁不安。他記不得什麼時候他曾感到如此的脆弱。

  公寓樓房是非豪華型的,有一個看門人,看上去像是一位前重量級舉重冠軍,在一張接待台後面是兩個保安員,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他沒做任何表示,直接走向房內放在小壁櫥裡的內部電話。

  其中一個保安問他是否需要幫助,邦德只是搖搖頭,按下1-5。他不可能使用哈裡給他的佩吉·瓊的暗號。他要直接用在倫敦得到的暗號。接電話的聲音使他後背升起一陣輕微的戰慄,就像一小片冰在他的汗毛上滑行。這是那種他最喜歡的卻極少能夠聽到的女性的聲音。這聲音像是從一部莊嚴的樂器上發出的,也許是大提琴的低音。「哈羅?」只有一個詞,但每個音節都浸透了音樂感。「我想找卡蘿塔?」

  「是誰找她?」沒有顯出一點疑慮,只有音樂,在這四個字上面起伏跳躍。

  「我是喬·貝恩。我去年在一次會議上見過她……」

  「那應該是在波士頓,對嗎?」只有一點很難分辨出來的口音。「是的,波士頓。我們坐同一輛車從機場出來,我當時向她保證,無論

  什麼時候,只要我到了巴黎定來看她。我在道柏公司工作。」

  「當然,上來吧。我會很高興再見到你。」

  「我認為你必須和門衛說一下,不然他們甚至不會允許我走進電梯。」

  「我會直接給他們打電話。等著電話鈴響,就走到接待台前。一切都沒

  有問題。」對方掛上了電話,他慢慢地把電話聽筒放了回去,然後不慌不忙地拿起

  他的公文箱。在接待臺上的電話鈴響開了,一個保安接起,向邦德白了一眼。「你可以上樓了,先生。15號在二層。」

  他點點頭向電梯走去。電梯的門悄然無聲地滑開了。腳下的地毯似乎可以沒腳面,電梯向上運動時沒有一點聲音。

  到了二層時他看見燈光閃了閃,但是完全沒有感覺到電梯已經停了下來。當電梯門打開時,他的手並不在頂著後腰的ASP自動槍附近。

  進來的是一個高個子男人,相貌出眾,穿一身灰色西服,做工考究。他戴一條表示屬￿某一組織的條紋領帶,但邦德無法確定是什麼組織。他手中的手槍比較簡單:是一把小型勃郎寧。這種手槍的槍把很短,但仍然能發射9毫米的全威力子彈。一發子彈就能打出一個大窟窿,把邦德身體的大部分濺到整個玻璃牆上。

  「你明白我們必須高度警惕。」他說的英語明顯地帶有美國腔。「當然。」他的聲音有些煩躁,為什麼不可以。這24小時可能有數不清

  的倒黴事。多幾件沒有什麼了不起。當門第二次滑開時,一副神奇的畫面展現在眼前。她穿著一件白色絲質襯衣,一條款式美麗的白色褲子,系著一條寬寬的蛇皮腰帶,更顯出她的細腰。她的眼睛很大,棕色並有長長的睫毛,那是上帝的禮物,不是從埃斯蒂·勞德能夠買得來的。「萬尼亞?」她問,這一個詞裡飛出了她的大提琴韻律。

  邦德點點頭,從頭到腳地審視了她一眼,她腳上的鞋與腰帶配套,並不是從連鎖店買來的。

  至今,一直乘著木筏漂流每一個夜晚,總是一無所有,讓我討厭每一個夜晚。

  那是朗誦詩歌的技巧。她能夠成為一名好演員。也許,確實,她就是一名好演員。

  邦德以識別暗碼答句做了回答。就是在車上試探姑娘的那幾句:

  一條無形的手鏈為了你繁忙的手腕,是用白銀旋轉而成。

  「啊,真高興見到你,萬尼亞,」她說,而邦德不由得想到,這個人如果是普莉克希·西蒙,她會有一大堆問題要回答。在她的公寓門前,他問了第一個。

  「普莉克希,一個小問題。你能否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這位槍手?」

  她笑了,在她四周似乎有看不見的銀光閃爍著。「當然,但你一定已經知道了。這就是泰斯特,海利·斯普瑞克,他喜歡別人叫他哈裡。」

  邦德心想,沒準兒這就是已經確認了的友誼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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