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探月號導彈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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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第一個一百萬到手,接著二百萬,一千五百萬,兩千萬有了。我回到英國,花了一百萬,整個倫敦就等於進了我的口袋。此後我回到德國找到了克雷布斯和另外十五個人。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德國人,傑出的技術人材。就象我的其他老同志一樣。他們都用化名潛居在德國。我指示他們聽候我的消息。然後,你猜我又到了哪裡呢?」德拉克斯睜大眼睛盯著邦德。」我到了莫斯科,莫斯科!任何一個能出售鈮砂礦的人到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我找了一些右翼分子,他們聽取了我的計劃,竭力表示支持,給我介紹了佩訥明德導彈基地的新秀沃爾特。他是電導導彈專家。 好心的俄國人開始製造原子彈,」他向天花板做了個手勢,「正在上面等著。然後我到倫敦,寫信給女王,向議會致了函,他們競給我進行了加冕典禮。成功了,為德拉克斯歡呼雀躍。」他發出一陣狂笑。「英國就在我腳下,英國所有的傻瓜都在我腳下。我的人都來了,我們開始了行動。穿著不列顛的外衣,在它著名的懸岩頂上,我們象魔鬼一樣工作著,在你們英吉利海峽上建起一座碼頭,用來接運我們好朋友送來的物資。就是那些星期一晚上準時來見上帝的俄國人。但後來泰倫聽說了什麼事。這個老笨蛋,他給部裡打電話,卻不知道克雷布斯偷聽到了他的彙報。有十五個人自願去幹掉他,抽籤以後,巴爾茲承擔重任而英勇獻身,」 德拉克斯停了一會兒,「人們永遠會記住他的。」他繼續道:「新的導彈已經運進現場裝好。相同的重量,完美的設計。現在,我們忠實的潛艇正在返航。不久就要……」他看了看表,「潛過英吉利海峽,明天中午過一分就把我們統統接走。」 德拉克斯用手背擦了擦嘴,躺回椅子中,他凝視著天花板,眼中充滿了幻覺。 突然,他又神經質地大笑,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著邦德。「你知道我們上岸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麼嗎?我們要剃掉你很感興趣的這些鬍子。親愛的邦德,發現了蛛絲螞跡你本應順藤摸瓜。那些剃光了的頭和那些小鬍子都是一種很好的化妝。試一下,把你的頭也剃光,留上一大片黑鬍子,即使你母親也認不出你。這算得上是一種很好的化妝術,也僅是一個小小的精心安排。精確,每個細節都要精確,那就是我的格言。」他笑著,嘴裡吐出一團煙霧。 驀地,他警覺而疑慮地抬頭盯著邦德。「好,該你們說了,別悶坐在那裡。你們覺得我的故事怎樣?是不是很不同凡響。一個人能做這麼多轟轟烈烈的事,難道不是傑出人物才可能辦得到嗎?快,發表你們的意見。」他把一隻手放到嘴邊,開始興奮地咬起指甲來。接著,又把手放回衣袋裡,眼光變得兇殘、冷酷。「或者,我把克雷布斯叫來怎麼樣?」他指了指桌上的噴燈。「可憐的克雷布斯,他可是最能讓人開口說話的。要不怎麼稱他為『勸說者』呢?或者沃爾特也可以,他會給你們二位留一點永久的記念的。他可沒有什麼軟心腸。叫他們來嗎?」 這時,邦德開口了,「是的,你確實很了不起。」他平靜地望著桌子對面那張紅紅的大臉。「這的確是一部不同尋常的個人發展史,奔馬型偏執狂,充滿了忌妒和迫害、仇恨和復仇等妄想和狂想,太離奇了。」邦德繼續說,「可能與你牙齒的毛病有關,人們叫它『牙縫』,病因是你小時候就喜歡吸吮手指。沒錯,等你進了瘋人院後心理學家就會這樣對你解釋:你曾經有『吃人的牙齒』,在讀書時受人欺負。後來,納粹主義的洗煉,無疑是火上加油,接下來就是你難看的腦袋被砸,惡魔進入你的腦子,使你真的瘋狂了。就象那些自以為上帝的人一樣,異乎尋常的固執殘忍。你將來的下場很簡單,或者象瘋狗一樣被打死,或者你自殺身死。你別無選擇。太糟糕了,糟糕透頂了。」 邦德略為一停,然後鄙夷地說:「好,這場滑稽戲還未收場,我們繼續演下去吧。你這個醜陋的瘋子。」 邦德這一席辱駡使德拉克斯氣得臉都變了形,眼睛象噴燈,汗珠從下顎直往衣服上淌,嘴唇向後扯露出了缺牙,口水流出來掛在下顎上。一定是他想起了在私立學校所遭受的欺負以及由此引起的痛苦回憶。他從椅子上跳起來,繞過桌子向邦德沖去,滿是汗毛的拳頭向邦德砸去。 邦德咬緊牙關,忍受了。 德拉克斯打過兩拳後,不得不把邦德連人帶椅扶起來。狂怒突然消失了。 他摸出絲綢手絹,揩了揩臉和手,然後平靜地向房門走去,接著又轉回頭對加娜說:「你倆不可能再給我找麻煩了。克雷布斯從沒有在捆綁方面犯過差錯。」 他指著椅子上滿身是血的邦德說:「他醒來後,你可以告訴他,這扇門將會再打開一次。那是在明天正午。幾分鐘之後,你們就屍骨不存了,」他在拉裡面那道門時又加了一句,「就連你們嘴裡補牙的材料都得化為烏有。」外面的門砰地關上了。 邦德慢慢地抬起頭,痛苦地張開沾滿血的嘴唇向姑娘咧咧嘴。「必須把他弄發瘋,」他吃力地說,「不能讓他有時間思考,要讓他的腦海象怒濤,這樣我們才在機會脫身。」 加娜·布蘭德疑惑地望著他,睜大眼睛盯著他可怕的面孔。「好了,」 邦德脫口說出,「別擔心,倫敦不會出問題,我有辦法了。」前面桌子上的噴燈發出一聲微弱的「撲哧」聲,火焰在傾刻間熄滅了。 第二十三章 金蟬脫殼 邦德半眯著眼看著那個噴燈。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有好幾秒鐘,以恢復體力。 他覺得腦袋就象一個足球被踢來踢去,但內部並沒有任何損傷。德拉克斯很不科學的打法,也不過象一個喝醉了的次中量級拳擊手向他出擊。 加娜·布蘭德很為他擔心。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象開了花,眼睛幾乎是閉著的,齶部的線條因凝視思考而繃得緊緊的。看得出他在用頑強的意志支撐著。 他使勁地擺了一下頭。當他轉向她時,她看到了他眼裡喜悅的神色。 邦德向桌子方向點點頭,「那個打火機,」他急切地說。「剛才我故意激他動怒,他果真忘記拿走了。跟我來,我告訴你怎麼做。」他把綁在身上的椅子一英寸一英寸地朝前移動,「老天保佑別翻倒在地,我們會拿到它,但要快,等一會噴燈就要冷卻了。」 在外人看來,他們好象在玩孩子們的遊戲。加娜·布蘭德小心翼翼地跟著他移過去。 過了一會兒,邦德叫她在桌旁停下來,他則移動到德拉克斯的椅子那裡,設法把自己調整成一個適當的姿式,對準目標。他猛地一斜,一個起伏,椅子往前一傾,他的頭伏了下去。當他用牙把打火機咬住時,牙碰得很疼。不過他的嘴唇已銜住打火機,頂部已在他的口中。然後,他又吃力地移動椅子回到原位,力量用得恰到好處,沒有使椅子翻倒。接著,他耐心地開始向加娜·布蘭德移動。她身旁桌上的一角放著克雷布斯丟下的噴燈。 他休息了一會兒直到呼吸平穩下來。「現在我們開始最艱難的部分,」 他堅強地說,「我來把噴燈弄燃,你把椅子轉過去,使你的右臂儘量靠近我前面。」 她順從地按照他的話去做,邦德晃動著椅子以便斜倚到桌子邊上,讓嘴能伸過去用牙咬住噴燈的把手。 他慢慢把噴燈移到跟前,費了很大力氣,終於把噴燈和打火機擺成適當位置。 稍息片刻以後,他彎下腰用牙把閥門關上,用嘴把加壓柄升起,然後用下巴壓下壓柄給噴燈加壓。他的臉能感覺到噴燈的餘熱,還可以嗅到噴燈烯氣的餘味。如果沒有完全冷卻,就有辦法使它再燃起來。加完壓,他把身子直起來。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工作,」他扭過臉笑著對加娜·布蘭德說,「我可能會使你受一點傷害,沒有關係吧?」 「當然沒有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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