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賭場恩仇記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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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 「隨你怎麼說,」邦德說。「但是我近來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我為『魔鬼』及其門徒,比如象利弗爾這樣的人深表遺憾。魔鬼不斷地打敗仗,而我總喜歡同情失敗者。世上有一本專談德性的《聖經》,勸人如何行善,但是卻沒有一本《壞經》教人怎樣施暴。沒有一個摩西似的人物替惡寫一部十誡,也沒有十二使徒來替魔鬼樹碑立傳。因此,人們就無法判斷邪惡之人了。 我們一點也不瞭解魔鬼。我們從父母和學校老師那裡聽到的都是耶穌行善的傳說故事,卻沒有讀到一本魔鬼留下的描寫各種邪惡的書。沒有任何對惡人的道德說教性的喻言、寓言和民間傳說。」 「因此,」邦德繼續起勁地說道,「利弗爾的種種惡行就是對「惡」的最好詮釋。也許他就是在用現存的邪惡來設法創造一種邪惡的標準。我愚蠢地設法摧毀了他的邪惡,而使其對立的善良標準得以存在,因此受到了他的懲罰。我們對他的認識還很膚淺,我們只是享有一種看見和估計他的邪惡的特權。」 「妙啊,」馬西斯依然在挖苦邦德。「我很佩服你的妙論。如此說來,你應該每天遭受折磨,我也應該幹點什麼壞事,而且越快越好。可惜我真的還沒幹過什麼壞事,不知從何著手。殺人,放火,強姦?不,這些都是排不上號的小過失。我還真得請教你,到底該怎麼辦?」 他的臉沉了下來。「啊,但是我們有良心,我親愛的邦德。當我們真的去幹罪惡勾當時,我們的良心會怎樣呢?良心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想躲也躲不掉。我們必須認真地考慮以上這個問題,否則我們即使在縱情享受時也會受到良心的遣責。 或許,在我們要幹壞事之前,應當首先除掉良心,但是那樣一來,我們將會比利弗爾更壞。」 「對你說來,親愛的詹姆斯,這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可以辭職,另外開闢新天地。而且這樣作很簡單,每個人的口袋裡都裝有辭職的左輪手槍,如果你想辭職的話,只需要扣一下手槍的扳機就行了,不過同時,你的子彈打在了你的祖國和你的良心上。這一顆子彈既害國又害己!多棒呀。真是一件宏偉大業!看來我得趕快投身於這個事業才好。」 他看了看手錶。 「啊呀,我得走了。我和警察局長的約會已經晚了半個小時。」 他站起身大笑著。 「我親愛的詹姆斯,你真地應該去各個學院開班授課,宣傳你的理論,談談這個令你心神不安的大問題,談談你是怎樣分清好人和壞人、歹徒和英雄等等問題的。 當然,這些問題難以回答,各自的經歷和生活觀不同,答案也就大相徑庭。」 他在門口停了一下。 「你承認說利弗爾向你個人濫施淫威,而且說如果他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話,你會立刻殺死他,是這樣嗎?」 「那好,當你返回倫敦時,你會發現一個又一個利弗爾在設法殺死你和你的朋友,毀掉你的國家。M局長將會對你談起他們的種種罪惡行徑。現在你既然已親自領略了壞蛋的手段,就不難想像他們能夠壞到什麼程度。這樣,你就應該挺身而出,為保護自己和你所熱愛的人民而摧毀他們。對此你是不會等待或有什麼異議的,因為你現在已經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模樣,已經瞭解他們對人民的危害了。這樣你也許會更正確地對待你的工作。也許你堅持只打擊純粹屬黑色的目標;但是最終你會發現周圍的黑目標多不勝數,足夠你對付一輩子的。當你落入了情網,有了一個情婦或一個妻子,有了需要照料的孩子時,你幹起來就更有勁了。」 馬西斯拉開門,站在門檻上。 「你的周圍有很多好人,我親愛的詹姆斯,與他們交朋友要比你成天思考這些原則和教條更真實、更愉快得多。」他大笑起來。「不過別忘了我啊,我們一直合作得不錯嘛。」 他揮了一下手,關上房門。 「嘿,」邦德想叫他回來。 但是,腳步聲已迅速到了過道那頭了。 第二十一章 兩心相悅 第二天,邦德要求見維納斯。 他前些時候並不想見她。護士告訴他,每天她都來療養院,詢問他的情況,並且送來了鮮花。邦德並不喜歡花朵,他讓護士把鮮花送給了另一個病人。這樣做了兩次後,她就不再送花來了。邦德並不是要得罪她,主要是不想自己身邊的氣氛太女人氣。花朵既能轉達送花人的致意和問候,也能轉達同情和愛情。邦德討厭別人憐憫他,更不喜歡受人寵愛和嬌養,因為這樣他便成了瓶中的花,或籠中之鳥,失去了可貴的自由。 邦德不願意向維納斯解釋這個問題。同時他也不好意思開口問一兩個他至今模糊不清的問題,就是事故發生時她到底作何表現。她的回答肯定是要證明自己是個無辜者。然後他將把一切報告給M局長,由M局長來思考這些問題。當然,他不願意過分指責維納斯,因為那樣也許會使她失去工作。 另外,他暗自承認,還有一個傷腦筋的問題也是使他遲遲不願見她的重要原因。 醫生經常和邦德談論他的傷勢。他總是對邦德說,他的身體所遭受的打擊不會留下可怕的後遺症。他說過,邦德將完全恢復身體健康,並且不會失去任何生理機能。但邦德的雙眼和神經方面的敏感度和這些令人愉快的保證不相符。他的腫塊和傷口還很疼。當鎮痛劑的作用消失後,他又處於難以忍受的痛苦之中。首先,他老是被痛苦的回憶折磨著。在他被利弗爾毒打的一個多小時裡,肯定要患陽萎病的思想一直在折磨著他。他的心靈深處已經烙下了精神創傷,這種創傷只能通過以後的實際經歷來治癒。 自從邦德第一次在「隱士」酒吧裡見到維納斯以來,他就認為她是自己理想中的人。他知道如果那天在夜總會維納斯的反應更加熱情一些,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意外,如果不發生綁架事件,他那天夜裡就會與她共作鴛鴦夢了。甚至後來他在汽車裡和別墅外看到她那赤裸的雙腿、想像著她的其它部位時,他還立刻湧起一陣強烈的欲望。 而現在他可以再次見到她了,卻擔心起來,擔心自己的神經和身體對她那富有魅力的美貌沒有反應,擔心自己沒有性的衝動,擔心對她冷漠無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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