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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因為我們正在進行資料重整,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一整理好,我會馬上通知你的。」

  「抱歉,我急著要。」

  「可是……沒辦法呀。」

  「再怎麼繁瑣的行政工作都難不倒我的,我們回你的辦公室去吧。」

  書記官的雙手不由得抖個不停。帕劄爾獲得的信息沒有錯,但是該怎麼做呢?毫無疑問,外籍勞工中心正在進行一項規模不小的非法活動,現在只要發掘出活動的性質,再加以連根拔除就行了。

  主任書記官沒有說謊,長方形檔案室內的文件資料確實散了一地。有好幾名職員正在整理木板,並在紙張上編號。

  「重整的工作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主任回答道。

  「是誰下的命令?」主任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到首相鋒利的眼光,他還是決定說實話:

  「白色雙院……雙院是依照慣例要知道移民的姓名與工作性質,以便確定稅收總額。

  「那我們找找看。」

  「不行,真的不行。」

  「這麼煩人的工作可以讓我回憶一下當初剛到孟斐斯的日子。你可以退下了,留下兩個自願幫忙的人就行了。」

  「但是協助你是我的職責,而且……」

  「回家去吧,我們明天見了。」

  帕劄爾的語氣堅定,不容主任再多說。他走後,有兩名幾個月前到任的年輕書記官自告奮勇留下來幫忙,而帕劄爾則脫了長袍與鞋子,跪在地上便開始整理起文件來了。

  工作看來極為繁重,不過帕劄爾只希望在無意中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讓他可以有跡可循。

  「真奇怪。」年紀較輕的書記官說,「要是以前的塞沙姆主任書記官還在,我們的工作就不用這麼趕了。」

  「他什麼時候被換掉的?」

  「這個月初。」

  「他住在哪裡?」

  「在花園區,大泉的附近。」

  帕劄爾隨即走出辦公室,凱姆站在門邊守著,見到首相便說:「沒有什麼異常,殺手到四周轉轉去了。」

  「我要請你去帶一名證人到這裡來。」

  *  *  *

  「忠心的」塞沙姆已經上了年紀,性情溫和而內向。接受訊問已經夠讓他驚慌的了,何況面對的人還是首相,更是叫他不安到了極點。帕劄爾看他一點也不像奸詐的罪犯,不過有了以前的教訓,他已懂得不能以貌取人。

  「你為什麼離職?」

  「上級的命令,我被降調到船隻管理部門。」

  「你犯了什麼錯嗎?」

  「我認為我並沒有犯錯,我在這個部門待了二十年了,從來沒有請過一天假,我想錯就錯在我不該糾正一些自認為錯誤的命令。」

  「你把話說清楚。」

  「我不容許中請的手續過程有延富的情形,但我更不贊成外籍勞工完全不受管制。」

  「你是怕競爭激烈使酬勞降低?」

  「不是的!外籍勞工受雇于地主或手工藝匠的工資非常地高,通常很快就能購買地產和房子,還能傳給後代子孫。但是為什麼這三個月以來,大多數的申請者都被送到白色雙院底下的一個造船廠呢?」

  「你把名單拿給我看看。」

  「只要看檔案就知道了。」

  「恐怕你要大失所望了。」

  塞抄姆果然十分失望。「這樣的分類整理沒有用!」

  「外籍勞工的名單記錄在哪裡?」

  「在無花果木板上。」

  「現在檔案這麼混亂,你能找得到嗎?」

  「我試試看。」

  塞沙姆卻又再度失望了。遍尋不著之後,他下了結論:

  「檔案不見了!不過有草稿,雖然不齊全,但應該有用。」

  於是,兩名年輕的書記官從雜物間搬出了一堆破碎不全的石灰岩片,塞沙姆便就著火光尋找他那份寶貴的草稿。

  *  *  *

  造船廠裡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工頭高喊著口令,木匠們便依口令鋸開長長的金合歡木板。有一些工程師負責接合船身,另外一些則負責搭起舷牆,他們技巧純熟地將木板一一疊起,再鑲榫結合,最後便是一艘完整的船了。廠裡另一邊的工人則有的忙著為小船撚縫,有的忙著製造各式的長短槳。

  「這裡閒人勿進。」帕劄爾由凱姆與拂拂陪同到了造船廠,被一名守衛擋在門外。

  「也包括首相在內?」

  「你是……」

  「叫你們主管出來。」

  守衛沒有多問便立刻進去傳話。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身材壯頓、滿臉自信的人跑了出來。他認出了警察總長和狒狒,便向首相一鞠躬,以沉穩的語調問道:

  「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

  帕劄爾拿出了一張名單說道:「我想見見這上頭的外籍勞工。」

  「這裡沒有這些人。」

  「你再想清楚。」

  「沒有,我很確定……」

  「我有一些公文可以證明,你這三個月來總共雇用了五十多名外籍勞工。他們人呢?」

  就在首相等著回答的一瞬間,廠長忽然往巷子的另一頭跑去,原以為殺手沒有注意到他,不料狒狒一越而過矮牆,縱身跳上廠長的背,便把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凱姆走過去扯住他的頭髮說:「好傢伙,說吧,我們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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