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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那個小個子男人,把皮管接在牆壁的水龍頭上,其餘的人都退到門口。

  小個子拿著皮管,用冷水把二見澤一的臉、身上以及周圍的地板沖洗一遍。

  一會兒,污水全流到排水侗去了。二見澤一冷得直發抖。

  沖洗完畢,小個子關掉水尤頭,其餘的人又圍了上來。

  體形健美,看來象頭目的人間道:

  「你這小子也是搞這個行道的吧,你也該懂得,到了這地步,掙扎是毫無用處的,好!老老實實說出來吧,你真名叫什麼?」

  二見澤一的問道:

  「倒是你們是誰,是東光會的嗎?」

  漂亮男人提醒他說:

  「是我在問你!你那張多次往返護照上寫的那個田中一郎當然不是你真名了?」

  「為什麼?」

  「我們去田中一郎的住處核查過了,你根本沒有在那裡住過。」

  二見澤一說:

  「既然你們部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我的護照是假的。」

  「從哪弄到手的?」

  「在香港買的,被敲了一萬港市。」

  「大約六十萬日元吧。從哪裡搞到手的?」

  二見澤——本正經他說:

  「我是在九龍一條街上,東逛西逛的時候,碰到販賣假護照的傢伙那室買來的,那傢伙姓蔣,怕也不是真姓吧。」

  「那,你的真名叫什麼?」

  「澤田武。」

  「這也是假名吧?」

  「為什麼呢?」

  那男人說:

  「好了,算了。待會讓你慢慢招供,為什麼不用真姓名?」

  二見澤一答:

  「因為用真名回日本,我害怕在機場就會被捕。

  一個矮胖子用上音很重的英語問道:

  「這又怎麼講呢?」

  二見澤一用帶有普克林方音的美國英語回答道:

  「我是從南美智利偷渡出國的,藏在一艘貨船上,到了香港,然後弄到護照,終於回到日本,就這麼回事。」

  三

  矮胖子把二見澤一說的話翻成日語。那傢伙可能是給在日本的美軍幹過雜活;也可能以美軍為對象,幹過黑市掮客。

  漂亮男人又問:

  「為什麼要偷渡出南美?為什麼又不用自己的護照呢?」

  二見澤一說:

  「說來話長。」

  「時間有的是,我們願意聽,只不過你要說假話,後果爾自己負責。」

  二見澤一說:

  「我出生在廣島,原子彈殺了我父母親。當時,我正在岩國祖父家中,也就是說,我是戰爭的孤兒。」

  黑手黨的總部曾對澤田武的戶口和歷史做過一番調查。

  二見澤一起初不頂替澤田的姓名,那是留了一手,防備遇到不測時,再冒澤田的名就更有說服力。

  而真正的澤田武,在中學時代就被駐紮在岩國的一個有同姓戀變態嗜好的美國高級軍官帶到了美國。當時的日本報紙把這當作一大美談,大報特報,說美軍軍官痛感美國在廣島的非人道行為,而將因原子彈失去雙親的日本孤兒,送到美國留學來彌補這場慘劇。

  澤田武長大成人後,美國軍官就對澤田武失去了興趣。

  於是,澤田武淪落成了黑手黨的小嘍羅。

  這個澤田武,在幾年前由於黑手黨內訌而被殺害,屍體也被巨大的混凝土攪撲機攪成泥漿。美國警察當局也不知道澤田被殺一事。

  澤田的祖父母早已去世,又無兄弟,所以,二見澤一冒他的名字是最合適的。

  漂亮男人說:

  「接著往下講。」

  「中學時,有一位很疼愛我的美國軍官。他在岩國的海軍陸戰隊,叫弗雷特·桑塔斯。桑塔斯在調回美國的福特·貝撫基地時,把我也一齊帶去了。」

  「我在美國,總受到美國娃娃頭的痛打。我豈能認輸,於是,迷戀上射擊,拳擊和足球運動,到高中時,我自己也成了娃娃頭。」

  「……」

  「後來,上大學時,我跟當地的流氓團夥大打出手,結果,我殺了他們十幾個人。為了躲避死刑,我逃到墨西哥。」

  「為了混口飯吃,我當上槍手。從墨西哥起,不斷流浪,到智利才落了腳。開初給拉·蓬喬斯組織的利加爾德·蓬喬教父當保鏢,最後就成了大頭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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