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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那麼……女人呢?」對女人,蘇提可真是念念不忘。

  戰車尉往他背上重重打了一下,笑說:「你真是天生的軍人!喝過酒,我們就好好去風流一下。」

  蘇提高興地親了親他的弓,老天真是眷顧他。

  帕劄爾確實低估了敵人反擊的能力。他們一方面阻止他離開孟斐斯,前往底比斯調查,另一方面又想到剝奪他法官的身份,讓他從此不能再插手。看來,他一直想揭開的真相,確實事關謀殺,而且不只一宗。

  可惜,太遲了。他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莎芭布聽從警察總長的唆使,告發他行為不檢點。全體法官都將同聲譴責他荒唐的生活習性,認為他不再適任。

  凱姆進到了辦公室,頭低低的。

  「找到蘇提了嗎?」帕劄爾緊張地問。

  「他被招募進亞洲軍團了。」

  「他走了?」

  「他現在是戰車弓箭手。」

  「能證明我清白的惟一證人也找不到了。」帕劄爾像泄了氣的氣球。

  「我可以代替他。」

  凱姆雖然自告奮勇,帕劄爾卻不能讓他冒這個險。「不行,凱姆。他們一定會發現那天你根本不在莎芭布那裡,那麼你就犯了偽證罪了。」

  「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被譭謗。」

  「我不該去追根究底的。」帕劄爾有點懊悔地說。

  「如果連法官都不能表明事實,那麼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凱姆的悲憤實在令人心碎。

  「我不會放棄的,凱姆。但是我沒有任何證據。」

  「他們就是要你閉嘴。」

  「我不會順從的。」

  「我,還有狒狒,都會站在你這邊。」

  兩人不由得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帕劄爾法官回孟斐斯的第三天,案子在皇宮前的木造門殿開庭。程序發展如此快速,主要是由於被告的身份特殊:只要法官有違法的嫌疑,就必須立刻審理。

  帕劄爾並不指望門殿長老會赦免他,但是當他見到陪審團的成員時,對於陰謀佈線之廣,不得不感到震驚。成員包括運輸商戴尼斯、他的妻子妮諾法、警察總長孟莫西、一名皇家書記官與一名普塔赫神廟的祭司,大部分都是與他對立的人。如果書記官與祭司保持沉默的話,那麼局面更是一面倒了。

  理了光頭、穿著一件前交叉式的纏腰布的門殿長老,臉色陰沉地坐在法庭最深處。他的腳下有一段約半米長的無花果木塊,代表瑪特神的出席。陪審團站在他的左手邊,右手邊則是一名書記官。帕劄爾的身後有一群看熱鬧的民眾。

  「你就是帕劄爾法官?」門殿長老問。

  「在孟斐斯任職。」

  「你的部屬之中有一個叫做亞洛的書記官?」

  「是的。」

  「傳原告。」

  帕劄爾暗暗心驚,亞洛和莎芭布:多麼不可思議的組合!背叛他的竟是他最親密的工作夥伴。

  可是出庭的並不是莎芭布,而是一個矮小的棕發女人,她體型肥胖,面目可憎。

  「你是書記官亞洛的妻子?」

  「我是。」她用一種尖銳粗鄙的聲音回答道。

  「你宣誓後,說出你控告的原因。」

  「我丈夫喜歡喝酒,而且喝得很凶,尤其是晚上。一個禮拜以來,他老是在女兒面前罵我、打我。我可愛的女兒嚇死了。我身上有被他打的傷痕,我還有醫生的驗傷單。」女人嘮嘮叨叨訴說著被丈夫淩虐的經過。

  「你認識帕劄爾法官嗎?」門殿長老問道。

  「只是聽過。」

  「你想要求庭上怎麼做?」

  「我要法庭判我丈夫還有負責他品行的雇主的罪。我還要兩件新衣、十袋穀子和五隻烤鵝。如果亞洛再打我的話,我就要雙倍的賠償。」

  帕劄爾聽了她的指控,極為吃驚。

  「傳主要被告。」

  亞洛十分窘迫地出庭了,愁眉苦臉的表情使得酒糟鼻更為醒目。他笨拙地為自己辯護。

  「是我太太惹我的,她不做飯。我打她是不得已的,是為了表達氣憤。你們要體諒我,替帕劄爾法官工作是很辛苦的,時間一點彈性都沒有,文件又多得不得了,實在需要再找一個書記官來幫忙。」

  「要抗議嗎,帕劄爾法官?」門殿長老轉向帕劄爾問道。

  帕劄爾便為自己辯解道:「他這些說詞並不正確。我們的確有很多工作,但我也很尊重書記官亞洛的性格,體諒他家裡的問題,所以讓他能彈性上下班。」

  「有人可以替你作證嗎?」

  「區裡的居民應該可以吧。」帕劄爾回答道。

  門殿長老於是問亞洛:「我們要不要傳他們出庭?你承認帕劄爾法官的話嗎?」

  「不,不用……可是也不完全是我的錯。」亞洛自知理虧,卻又不甘心認錯。

  「帕劄爾法官,你知道你的書記官打妻子的事嗎?」

  「不知道。」

  「你必須對你手下的品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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