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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等她的怒氣稍微平息,她又開始揣度斯迪和他祖父間激烈爭端的緣由,和那兩個侍衛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旁邊的理由,他顯然真的沒帶槍。哦,珍妮對那兩把槍太熟悉了,從前他一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系上他的槍袋,他是個喜歡暴力的人,看他不帶武器,實在令人震驚。

  也許他真的是被迫娶她?他是那麼不願娶她,使他祖父不得不拿走他的槍,傑麗密監視他以逼其就犯。雖然她應該高興摩斯迪總算被迫做了件違反自己意願的事,但奇怪地她卻覺得滿心不是滋味、他該知道這並作真正的婚姻,只是名義上方便而已。她當然不可能期待斯迪會留在她身邊,但是艾老爺是否有別的想法呢?

  珍妮的心中滿是不解甚至恐懼的感覺。美構夫人帶她回去時,她對那些女士的名字一點兒也記不起了。廳中的氣氛更熱鬧了,舞會開始,成對的人開始隨著華爾茲音樂翩然起舞。珍妮的眼睛不覺搜索著斯迪,他正站在酒吧旁邊,端著酒杯和一個膚黑、略瘦的男孩說話,她依稀記得那個人叫作施迪凱。她還看到雷納;穿著黑色禮服的他顯得特別英俊,他和他們聊著。他們的談話似乎很熱烈,就在美莉姑婆輕輕把珍妮往裡推時,斯迪的眼光跳過來落在她臉上。他那深而閃亮的目光似乎切過擁擠的人群,直直地望著她。

  他雷納低語,後者對她笑笑,然後他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朝她走來。他嘲弄地對他姑婆說,她已把他的未婚妻霸佔夠久了。美莉笑一笑點頭同意,於是他的手臂繞住珍妮僵硬抗拒的腰,半強迫地把她帶進彌漫著華爾茲音樂的舞池中。

  「記著唷,我們可是一對剛訂婚的快樂伴侶,你至少該對我扮個笑臉吧!」他的手臂用力把她身子拉近了,還沒開始舞動,珍妮己覺得自己難以呼吸了。

  「你一定要抱得這麼緊嗎?」她面帶笑容地問,瞥見他的眼睛得意地眨了眨。

  「珍妮,你真是個美麗的好演員!我幾乎等不及要看你還為我準備了什麼意外的驚喜了。」他平靜地繼續說,「今晚就屬你最美了,你剛才去哪兒了?去和男士調情好讓我吃醋嗎?」

  艾富蘭正和一個高大的女人跳著舞,他的眼光膘向他們,對珍妮抬抬下巴。這時,斯迪彎下頭來,雙唇抵在她的太陽穴上,珍妮氣得幾乎要大叫。

  「省省你這些甜言蜜語和虛情假意吧!」她忍不住憤怒地說:「你盡可對喬安娜那種女人去表演!」

  他揚起頭來大笑:「吃醋了,寶貝?不必如此,男人難免會逢場作戲,你不也想要找個愛人嗎?」

  如果不是在眾目睽睽的場合,她真想立即遠離他的懷抱和他的嘲笑:「我根本不在乎你做什麼!」她恨恨地說著,「但你至少不該讓我的女僕有閒話可說!」

  「你已儼然以我的妻子自居啦!可是,珍妮,我為何要保全你的面於?你既然聽到那些閒話,就應該知悉一切了。」他故意誇大他說:「我不只為你的美色所囚,更是我祖父的犯人,他限制了我一切的活動。你看,我們真正是對苦命鴛鴦。」

  她很清楚今晚又將泡湯了。他們除了鬥嘴還是鬥嘴,他們開始互相怨恨,可是卻仍假裝成一對甜蜜的戀人。音樂為何不停?她幾乎無法呼吸,覺得好象己跳了好幾小時了。

  珍妮決定不再理會他的叫囂,也不再理會他緊抱住她的事。他不時低頭輕吻她的前額、太陽穴,已經惹人側目了。這就是他的目地,不惹人注目,不氣死她,他絕不甘心。

  舞曲終於結束。但是斯迪竟然還站在她旁邊,虛情假意地說:「你的臉好紅,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的空氣比較好,還有月光。我們試試擺脫你那位保姆的鷹眼如何?我看到可憐的姑婆在找你了。我也想暫時避開我那兇狠的祖父,怎麼樣?」

  她如想掙脫他的掌握必會惹人注目,但珍妮總覺得很奇怪他為何突然喜歡陪著她了,他在打什麼主意?她看到那兩個隨侍在側的侍衛混在人群中時,覺得比較安全了。

  她知道有二個是艾富蘭的保縹……傑麗密。有沒有客人注意到呢?但是斯迪如果心裡很生氣,也不會讓她知道。他仍是一貫灑脫嬉笑的態度,幫她介紹晚來的客人。

  和迪凱及畢吉姆談過話後,斯迪才覺得心情好多了。

  迪凱非常開心,畢吉姆則訓了他一頓。可是斯迪帶來的消息,即使畢吉姆也露出難得的笑容。

  「勸服史先生儘快支持華瑞茲總統的確很重要。」畢吉姆私下對斯迪這樣說,「不過我們總算成功了。法國軍隊撤退的消息也讓人振奮。」

  「很好,現在該我告訴你你可能還不知道的消息。聽說你未來的岳父對外宣稱他女兒是去墨西哥訪友。他為再選的事即將來此,我猜他是害怕醜聞,對金子的事隻字不提。可是,斯迪,我要警告你,你的大名高掛在邊境兩邊的黑名單上,你的腦袋價值兩萬五。」

  斯迪吹了聲口哨、畢吉姆又面色陰沉他說:「你最好避一陣風頭,度蜜月也是好機會。」

  「我已經把這次婚姻的真相告訴過你了,而且,我們的蜜月早已度過了。」

  畢吉姆的眉毛一挑:「這麼說你還是為我們工作嘍?婚姻常使人過分謹慎,達偉就是個例子。」

  斯迪扮個苦臉:「我知道!達偉人很好,我很喜歡和他共患難,但他的情形和我不同。」

  他抓著珍妮裸露的手臂,感覺到她滑膩的肌膚時,他又想起了這段話。他需要冒險,也需要到處旅行所帶來的新經驗。如果說他怕什麼,也許就是害怕被平庸和瑣屑綁住。想到以後只能與一個女人共同生活,他就膽寒,他有太多情婦了,對這種定於一的生活實難滿足。

  他們從冰涼、覆滿樹蔭的陽臺往前走。斯迪的眼睛習慣性地在人群中搜索著,遠處有一小群法國人聚在一起,在他們旁邊有三個美國人,其中一個有鷹鉤鼻、尖光的側面,斯迫不禁暗自咒駡著,費達明在這裡做什麼?

  「斯迪!你弄痛我了!」

  「對不起。」他機械性地低語著;幾乎沒有停息就抓住她的兩手,把她轉了個圈。她還來不及反抗,已被拉進陰影中,背抵在一根巨大、爬滿蔓藤的圓柱上。

  「你怎麼啦?為何……」

  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嘴唇蓋在她的唇上,沒有讓她思索、抗拒的餘地。

  越過她的肩頭,斯迪看到費達明和他的同夥正朝陽臺上的桌子走來。三人的西裝上衣都有凸出的槍痕。而今晚由於他祖父的美意,他沒有帶槍。可是如果整晚得躲著費達明,他會受不了,這……必須想個法子。

  珍妮的唇由於毫無防備,在他唇下輕輕分開。他把她抱緊了,感到她膨脹的胸脯抵著他的胸。此刻,他完全忘記了費達明。珍妮的眼睛張大了,象深潭一樣神秘深邃,「為何你……」

  「你再不安靜一會兒,我又要吻你了。」他威脅著,她眼中溫柔的神采消失了。他吹口氣,」珍妮,我們停戰吧!

  你看,你和我一樣清楚目前這種情況極為可笑。如果我們過幾天會結婚,我們真的不能象貓狗一樣再爭下去,這時我們都沒有好處。我有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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