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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5)


  費爾法克斯太太比我晚走一會兒,拴上活動天窗。我摸索著找到了頂樓的出口,並爬下狹窄頂樓的扶梯。我在樓梯口長長的過道上躑躅,這條過道把三樓的前房與後房隔開,又窄、又低、又暗,僅在遠遠的盡頭有一扇小窗,兩排黑色的小門全都關著,活像藍鬍子城堡裡的一條走廊。

  我正輕輕地緩步往前時,萬萬沒有料到在這個靜悄悄的地方,竟然聽見了一陣笑聲。這笑聲很古怪,清晰、拘謹,悲哀。我停下步來,這聲音也停止了。刹那間以後,笑聲重又響起,聲音越來越大,不依才起來時雖然清晰卻很低沉。這笑聲震耳欲聾般地響了一陣以後便停止了,其聲音之大足可以在每間孤寂的房子裡引起回聲。儘管這聲音不過來自一個房間,但我完全能指出是從哪扇門傳出來的。

  「費爾法克斯太太?」我大聲叫道,因為這時正聽見她走下頂樓的樓梯。「你聽見響亮的笑聲了嗎?那是誰呀?」

  「很可能是些僕人,」她回答說,「也許是格雷斯·普爾。」

  「你聽到了嗎?」我又問。

  「聽到了,很清楚。我常常聽到她,她在這兒的一間房子裡做針線活,有時莉婭也在,這兩個人在一塊總是鬧鬧嚷嚷的。」

  笑聲又響起來了,低沉而很有節奏,然後以古怪的嘟噥聲告結束。

  「格雷斯?」費爾法克斯太太嚷道。

  我其實並不盼望哪位格雷斯來回答,因為這笑聲同我所聽到過的笑聲一樣悲慘,一樣不可思議。要不是正值中午,要不是鬼魂的出現從來不與奇怪的狂笑相伴,要不是當時的情景和季節並不會激發恐怖情緒,我准會相信迷信,害怕起來呢。然而,這件事表明我真傻,居然還為笑聲感到吃驚。

  最靠近我的一扇門開了,一個僕人走了出來,一個年齡在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女人,虎背熊腰,一頭紅發,一張冷酷而長相平庸的臉。實在難以想像還有什麼幽靈比她更缺少傳奇色彩,更不像鬼魂了。

  「太鬧了,格雷斯,」費爾法克斯太太說。「記住對你的吩咐!」格雷斯默默地行了個屈膝禮,走了進去。

  「她是我們雇來做針線活,幫助莉婭幹家務活兒的,」寡婦繼續說,「在某些方面她並不是無可非議的,不過她幹得挺好。順便問一下,早上你跟你的學生相處得怎麼樣?」

  於是我們的談話轉到了阿黛勒身上,一直談到我們來到下面敞亮而歡快的地方。阿黛勒在大廳裡迎著我們跑過來,一面還嚷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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