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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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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攪誰?」蘇哈裡科問。「啊,是這個小子嗎?」他這時才看見坐在柳叢前面的保爾。「好辦,我馬上叫這小子滾蛋!」 冬妮亞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他,他已經走下坡去,到了正在釣魚的保爾跟前。 「趕緊給我把釣竿收起來,滾蛋。」蘇哈裡科對保爾喊。他看見保爾還在穩穩當當地坐著釣魚,又喊:「聽見沒有,快點,快點!」 保爾抬起頭,毫不示弱地白了蘇哈裡科一眼。 「你小點聲,齜牙咧嘴地嚷嚷什麼?」 「什——什——麼?」蘇哈裡科動了肝火。「你這窮光蛋,竟敢回嘴。給我滾開!」說著,狠勁朝盛蚯蚓的鐵罐子踢了一腳。鐵罐子在空中翻了幾翻,撲通一聲掉進水裡,激起的水星濺到冬妮亞的臉上。 「蘇哈裡科,您怎麼不害臊啊!」她喊了一聲。 保爾跳了起來。他知道蘇哈裡科是機車庫主任的兒子,阿爾焦姆就在他父親手下幹活。要是現在就對準這張虛胖焦黃的醜臉揍他一頓,他准要向他父親告狀,那樣就一定會牽連到阿爾焦姆。正是因為這一點,保爾才克制著自己,沒有立即懲罰他。 蘇哈裡科卻以為保爾要動手打他,便撲了過去,用雙手去推站在水邊的保爾。保爾兩手一揚,身子一晃,但是穩住了,沒有跌下水去。 蘇哈裡科比保爾大兩歲,要講打架鬥毆,惹是生非,他是第一把交椅。 保爾胸口挨了這一下,忍無可忍了。 「啊,你真動手?好吧,瞧我的!」說著,把手稍稍一揚,照蘇哈裡科的臉狠狠打了一拳。緊接著,沒容他還手,一把緊緊抓住他的學生裝,猛勁一拉,把他拖到了水裡。 蘇哈裡科站在沒膝深的水中,鋥亮的皮鞋和褲子全都濕了。他拼命想掙脫保爾那鐵鉗般的手。保爾把他拖下水以後,就跳上岸來。 狂怒的蘇哈裡科跟著朝保爾撲過來,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撕碎。 保爾上岸以後,迅速轉過身來,面對著撲過來的蘇哈裡科。這時他想起了拳擊要領:「左腿支住全身,右腿運勁、微屈,不單用手臂,而且要用全身力氣,從下往上,打對手的下巴。」他按照要領狠勁打了一下…… 只聽得兩排牙齒喀噠一聲撞在一起。蘇哈裡科感到下巴一陣劇烈疼痛,舌頭也咬破了,他尖叫一聲,雙手在空中亂舞了幾下,整個身子向後一仰,撲通一聲,笨重地倒在水裡。 冬妮亞在岸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打得好,打得好!」她拍著手喊。「真有兩下子!」 保爾抓住釣竿,使勁一拽,拉斷了掛住的釣絲,跑到大路上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聽到維克托對冬妮亞說:「這傢伙是個頭號流氓,叫保爾·柯察金。」 車站上變得不安寧了。從鐵路沿線傳來消息說,鐵路工人已經開始罷工。鄰近的一個火車站上,機車庫工人也鬧起來了。德國人抓走兩名司機,懷疑他們傳送宣言。德軍在鄉下橫徵暴斂,逃亡的地主又重返莊園,這兩件事使那些同農村有聯繫的工人極為憤怒。 烏克蘭偽鄉警的皮鞭抽打著莊稼漢的脊背。省裡的遊擊運動開展起來了。已經有十個左右遊擊隊,有的是布爾什維克組織的,有的是烏克蘭社會革命黨人組織的。 這些天,費奧多爾·朱赫來忙得不可開交。他留在城裡以後,做了大量的工作。他結識了許多鐵路工人,時常參加青年人的晚會,在機車庫鉗工和鋸木廠工人中建立了一個強有力的組織。他也試探過阿爾焦姆,問他對布爾什維克黨和黨的事業有什麼看法,這個身強力壯的鉗工回答他說:「費奧多爾,你知道,我對黨派的事,弄不太清楚,但是,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盡力,你可以相信我。」 朱赫來對這種回答已經滿意了。他知道阿爾焦姆是自己人,說到就能做到。至於入黨,顯然條件還不成熟。「沒關係,現在這種時候,這一課很快就會補上的。」朱赫來這樣想。 朱赫來已經由發電廠轉到機車庫幹活了,這樣更便於進行工作,因為他在發電廠裡,很難接觸到鐵路上的情況。 現在鐵路運輸格外繁忙。德國人正用成千上萬節車皮,把他們從烏克蘭掠奪到的黑麥、小麥、牲畜等等,運到德國去。 烏克蘭偽警備隊突然從車站抓走了報務員波諾馬連科。 他們把他帶到隊部,嚴刑拷打。看來,他供出了阿爾焦姆在機車庫的同事羅曼·西多連科,說羅曼進行過鼓動工作。 羅曼正在幹活,兩個德國兵和一個偽軍官前來抓他。偽軍官是德軍駐站長官的助手,他走到羅曼的工作臺跟前,一句話也沒有說,照著他的臉就是一鞭子。 「畜生,跟我們走,有話找你說!」接著,他獰笑了一聲,狠勁拽了一下鉗工的袖子,說:「走,到我們那兒煽動去吧!」 這時候阿爾焦姆正在旁邊的鉗臺上幹活。他扔下銼刀,像一個巨人似的逼近偽軍官,強忍住湧上心頭的怒火,用沙啞的聲音說:「你這個壞蛋,憑什麼打人!」 偽軍官倒退了一步,同時伸手去解手槍的皮套。一個短腿的矮個子德國兵,也趕忙從肩上摘下插著寬刺刀的笨重步槍,嘩啦一聲推上了子彈。 「不准動!」他嚎叫著,只要阿爾焦姆一動,他就開槍。 高大的鉗工只好眼巴巴地看著面前這個醜八怪小兵,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個人都被抓走了。過了一個小時,阿爾焦姆總算放了回來,但是羅曼卻被關進了堆放行李的地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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