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水滸傳(101)_天花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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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　柳壤村應風水奔楊么　眾弟兄驗天時同聚義

　　話說楊么忽聽見父母俱死，便大叫一聲：「賀賊！」

　　往後便倒，一時人事不知。眾弟兄慌忙攙扶灌救，方才醒轉。便大慟道：「楊么生天地間，何不幸耶，何被人讒刻至此耶？雖生亦罪人也！」

　　說罷，痛哭不止。眾兄弟再三勸解不聽，何能方勸說道：「古來豪傑，皆由折挫而成，或驅迫而使然。哥哥豈不知受毒未深，不成大患？至於壽算，皆有定理。當此分崩離析之時，正哥哥伸宿志之日也，何以哭為？」

　　楊么聽了，收淚說道：「何能之言是也。我今戮佞，當從賀賊而始。」

　　遂一面換了白冠麻服，一面立了父母牌位。即一面吩咐合山小校盡皆掛白，俟報仇後方換。一時眾弟兄皆是素服，相率祭奠。楊么一一盡禮。

　　不覺過了四十九日，即商議報仇並救馬霳。何能道：「自從哥哥上山後，絕不劫取，軍食未敷。為今之計，當先破岳陽以資軍食，招集人眾去下武昌，未有不勝之道。」

　　楊么聽了大喜，遂一面扯起招軍旗號，一面整頓船支。楊么對兄弟說道：「湖山非比陸地，恐一時招致不來。我今何不使人去通知蛾眉、白雲、焦山、險道四處弟兄，若得一處先來，豈不更易！」

　　遂使章文用寫了四封書帖，打發人連夜而去。這裡亦漸有人聞風來投。

　　楊么遂同眾弟兄帶了五百軍校，正要打點下山，忽見湖中二三百支小船，俱蜂擁棹來。眾皆疑是官軍，楊么定睛細看了半晌，道：「此非官軍，是農莊船也。莫非是我村中父老來歸耶？」

　　遂使人棹舟去打探了來，報道：「果系柳壤村民。一向四散逃竄，今聽見大頭領招撫，俱相率男婦來投。」

　　楊么聽了大喜，遂使人到湖中迎接。不一時眾船齊集，老幼男女俱上山來。楊么忙自相迎。對眾人說道：「我楊么遺累列位。今日到來，願同富貴。」

　　眾人齊聲說道：「我等被相公不分皂白，逼迫得沒處存身。今聽見大郎肯念故鄉情分，故此特來投托。」

　　遂將向日寄的包裹並護身槍送上。楊么大喜，即吩咐備席，與村農老叟媼婦兒童環繞列坐，一齊吃酒。楊么與父老說一回父母遭傷，莫不下淚；眾鄉人述一番有故舊含冤在獄，無不切齒。楊么道：「我今正要為你們除害，誅此貪殘忍刻之夫，明日准行。」

　　說罷，快飲方止。楊么使人權蓋草房安頓。

　　到了次日，楊么帶了遊六藝、花茂、岑用七、王信、呂通，領五百士卒下山。只見村人中二百名少年子弟，手執戈矛，齊對楊么說道：「我等俱有父兄親戚被陷，願隨下山效力。」

　　楊么大喜，道：「昔日項羽得八千子弟兵，縱橫天下。我今日亦得二百子弟兵助力，豈不能縱橫此地耶！此天協贊我也！」

　　眾弟兄要使子弟另自衣裝，楊么忙止道：「只這舊裝，我有用處。」

　　遂一齊登舟，望岳陽而來。正遇順風，不消半日，已離岳陽不遠。楊玄即傳令屯住小港中，喚過二百名子弟，授計而去。這些子弟領計，俱四散分走，到傍晚時向各門而入。此時岳陽承平日久，往日還有軍卒，近來俱被賀太尉調去，只存得些老弱在門上看守。卻見俱是村民百姓，又且將晚，正是人趕進門的時候，絕不攔阻。這些子弟到了城內，各揀近城門幽僻處藏身。

　　這楊么到了更餘，即領眾登岸，殺到城下。一時炮聲大起，火把齊明，近城攻打，使人高叫：「洞庭湖楊么領眾人入城，與地方除害，居民不得驚慌！」

　　居民初然驚恐，及聽了叫喚，各閉門不出。守城軍卒突見楊么領眾攻城，忙施炮箭，往外亂髮，一面飛報入府縣內。府縣大驚，即點都頭捕役上成禦賊。正忙亂間，忽見城內四處火起，眾子弟奪開望仙門。楊么領眾殺入。

　　早有人飛報入府，知府急忙裡沒處奔逃，只看著金銀，不禁大哭。楊么與眾兄弟趕入擒住，喝罵道：「我楊么今日不為公報私仇，特為柳壤村居民及地方除害！」

　　說未完，被眾弟兄揮刀砍翻在地。自有往因在後。即打入庫藏，不期有名無實。忙拘庫吏來問。庫吏道：「府官因見朝廷失了汴京，遂將庫內銀兩侵匿，不久起身回去。」

　　楊么聽了點頭。一面使人打入獄去，放出柳壤村民。一面席捲知府家財，又到賀太尉家，只容搬取金銀衣飾，不許殺害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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