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水滸大全 > 後水滸傳 | 上頁 下頁 |
| 五〇 |
|
|
|
孫本到此,見眾人如此周全,便安心同著解子拜謝,走出衙門來,因對二人說道:「我今同二位長行,少不要設處些路費銀兩。可押我到家,也要與二位盡個情兒。」 二人聽了,遂同了來家。許蕙娘忽見丈夫到來,一時驚喜相半。及聽見說出刺配幽州,便不勝痛哭,小哥也來牽衣啼泣。孫本到此,也不免流了幾點英雄血淚,因安頓許蕙娘道:「我孫本向有大志。今雖磨折,倘此去沙場邊境,憑著胸中本領,一刀一槍,討個出身,終須有日回來。只可恨我向無私積,你又父母俱亡,今日使你母子二人在家,舉目無親,未免出乖露醜,使人話柄。」 許蕙娘聽了,即止哭說道:「官人怎恁般說來?今遭不幸,骨肉分離,然久知四德三從,決不喪名敗節,有乖婦道。至於孤寒,人誰笑我!」 孫本聽了,因又說道:「我今此去,不知三年五載,天涯海角,音信無傳。你固有志,設有橫逆相加,欺汝母子,將何擺脫?」 許蕙娘道:「官人去後,今當閉戶,針線自活,橫逆何來?即有不測,自當遠避潛身,以等夫君早回。」 孫本聽了大喜,遂叫收拾酒肴,不一時已有。孫本走出堂來,與二人共飲。只因各有心事,飲不半晌,二人立起來說道:「官府雖是嚴緊,一個同衙門弟兄,怎說得閒話。我二人領這苦差,少不得也要到家去料理一番,明早來一同走路吧!」 只說這董敬泉這日曉得將孫本典刑,著人來打聽。不期打聽了這個消息,正在驚疑。過不一會,府中著心腹人來說:「恐有人議論。」 有個埋怨他的意思。後來果被糾參。董敬泉不惜銀錢為他謀斡,遷補外任,這是後話不題。這董敬泉忙叫夏不求來商議。夏不求道:「員外不須著急,這是絕好機會。」 董敬泉道:「怎麼好機會?」 夏不求道:「如今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須要除根。如今刺配,只須囑託解子沿路結果了性命。日後就有人參論相公,也沒了對頭,員外也可安穩娶許蕙娘來家。豈不是好機會?」 董敬泉聽了大喜道:「果是有理。」 遂叫陶春來吩咐了一番。 陶春即奔到府前訪問了,遂到孫家左右來等候。候了不多時,見兩個解差走出了孫家大門,便跟在後面。到了僻靜處,忙緊走一步,用手拍著兩人的肩上說道:「兩位牌頭,今日奉了好差,吃得恁般好春色。」 二人見有人來作笑,急回過頭來要發作他,卻見這人並不廝熟。只得笑了一笑道:「老哥休恁作笑。我二人正在煩惱。商量要到解當中去典貸些銀兩,作前途使用著哩。」 陶春聽了暗暗歡喜。因說道:「既是二位煩惱,小弟去做個東,與二位吃杯酒解惱何如?」 薄情道:「與老哥素無往來,怎好便擾?」 巫義笑說道:「朋友相與,那有個定理?既今日擾了這位老哥。明日到幽州帶些人事來相送,就是往來了。」 陶春道:「還是這位牌頭大方!」 遂拉了二人到酒樓上來,揀了一間小閣中,三人坐下,點了幾味可口肴饌來。酒到三人便吃。 原來薄情、巫義,是個與酒為儔,恨不得連身子撲入杯中,洗浸個澡兒方才快活。先在孫本家吃不爽利,兩人一路出神搗鬼。忽聽見請他吃酒。正投著癢處,只盡情放量吃了半晌。薄情因對巫義說道:「我們明早要走路的,還有正經事要做,可回去吧。」 巫義道:「不妨,不妨,也要盡了主人的意思。哥哥且依我吃杯著。」 遂又吃了半晌。巫義忽停杯說道:「哥哥且莫吃著,從來酒不可混吃。吃了半日,也不曾請教這位老哥姓名,這酒端的是為什麼,莫不有甚差遣?也要去替他做來。」 薄情道:「我也是恁地想。你只見了酒,便沒命的死吃,好被這老哥作笑。」 巫義道:「這老哥既是好意請我二人,怎麼又作笑起來?你也不要疑心。」 陶春只將酒滿滿的篩來。 二人又吃完半晌,便一齊停杯說道:「我兩人真是一般的酒鬼,怎一面說著話,便連酒都吃了下肚,再不問個長短,只是混吃?」 遂一個問姓名,一個問甚事。陶春見左右無人,方說出姓名緣故道:「每人一個元寶,如今先送一個,待揭了金印回來,再找一個。」 二人聽了,只白瞪了兩眼,各不做聲。薄情便先說道:「這便是太文宗老相公出了難題,一時怎敢下手去做!」 巫義道:「即有了題目,好歹也要做它一做,才有想頭。」 薄情道:「一個同衙中人,怎好一時變臉?」 陶春忙在腰間取出一大錠銀子,放在桌上,白晃晃耀人兩眼。巫義忙說道:「你且收了,莫使人起眼。」 陶春便收入袖中。薄情道:「我今想來,這事倒也做得,只是傷了些天理。」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