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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 宋江智取無為軍 張順活捉黃文炳(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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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跳將起來道：「好！哥哥正應著天上的言語！〔金夾批：每每寫宋江用詐處，便被李逵跳破。如上文自述童謠一遍，本是以符讖牢籠眾人，然卻口中不要說出，自得眾人心中暗動。偏忽然用李逵一句，直叫出來，兩兩相形，文情奇絕。○天上言語四字，從何而來，奇絕妙絕。〕〔容夾批：妙人。〕〔袁眉批：好語，未經人道。〕雖然吃了他些苦，黃文炳那賊也吃我割得快活！〔金夾批：正應天上言語下，忽然說入自己快活事，夾七夾八，活畫鐵牛。〕放著我們許多軍馬，便造反，怕怎地！晁蓋哥哥便做大宋皇帝；宋江哥哥便做小宋皇帝；〔金夾批：見當時國號大宋，便誤認宋皇帝三字，再折不開，一妙也。宋江姓宋，忽說是宋皇帝，晁蓋不姓宋，亦說是宋皇帝，二妙也。皇帝又有大小兩個，三妙也。○要知晁蓋大皇帝，全是宋江面上增出來者，妙絕。〕吳先生做個丞相；〔金夾批：何處學來？〕公孫道士便做個國師；〔金夾批：何處學來？〕我們都做將軍；〔金夾批：鐵牛思做將軍，真乃未能免俗，然吾不知其藏之胸中，已複幾時，直至今日，始得快吐之也。○除兩哥哥做皇帝外，其餘本做將軍；亦止為吳用、公孫二人，看來不似做將軍者，故遂生出丞相、國師來也。○鐵牛居然欲為周公，真是夢想不到。〕殺去東京，奪了鳥位，在那裡快活，卻不好！──不強似這個鳥水泊裡！」 〔金夾批：位是鳥位，水泊是鳥水泊，說得興盡。〕〔容眉批：天上的言語，大皇帝、小皇帝，都是不經人道語，正使晉人捉麈尾，十年也道不出。李大哥當是不食煙火人。〕 戴宗連忙喝道：「鐵牛！你這廝胡說！你今日既到這裡，不可使你那在江州性兒，須要聽兩位頭領哥哥的言語號令！亦不許你胡言亂語，多嘴多舌！再如此多言插口，先割了你這顆頭來為令，以警後人！」 李逵道：「阿呀！若割了我這顆頭，幾時再長得一個出來！〔容夾批：趣甚妙甚。〕好不驚恐，我只吃酒便了！」〔金夾批：此不是呆語，又寫李大哥鑒貌辨色，明哲保身也。〕眾多好漢都笑。宋江又題起拒敵官軍一事，說道：「那時小可初聞這個消息，好不驚恐；不期今日輪到宋江身上！」 〔金夾批：交前文直綰結到今日。〕 吳用道：「兄長當初若依了兄弟之言，只住山上快活，不到江州，不省了多少事？這都是天數註定如此！」 宋江道：「黃安那廝如今在那裡？」〔金夾批：已隔數卷，至此忽問，可見此書一筆不漏。〕晁蓋道：「那廝住不夠兩三個月，便病死了。」〔金夾批：將今日直綰到前文。〕〔袁眉批：還記得黃安，有歸結。〕宋江嗟歎不已。當日飲酒，各各盡歡。晁蓋先叫安頓穆太公一家老小；〔金夾批：完。〕叫取過黃文炳家的財賞勞了眾多出力的小嘍囉；〔金夾批：完。〕取出原將來的信籠交還戴院長收用。〔金夾批：完。〕戴宗那裡肯要，定教收在庫內公支使用。〔金夾批：又表戴宗。○此等是戴宗與宋江做人一樣處。〕〔袁眉批：惟溥乃服，惟公乃讓，治天下當如此。〕晁蓋叫眾多小嘍囉參拜了新頭領李俊等，〔金夾批：完。〕都參見了。連日山寨裡殺牛宰馬，作慶賀筵席，不在話下。 再說晁蓋教山前山後各撥定房屋居住；山寨裡再起造房舍，修理城垣。至第三日酒席上，宋江起身對眾頭領說道：「宋江還有一件大事，正要稟眾弟兄。小可今欲下山走一遭，乞假數日，〔金夾批：何也。〕未知眾位肯否？」 晁蓋便問道：「賢弟，今卻要往何處，幹甚麼大事？」 宋江不慌不忙，說出這個去處，有分教：槍刀林裡，再逃一遍殘生；山嶺邊傍，傳授千年勳業。正是： 只因玄女書三卷，留得清風史數篇。 畢竟宋公明要往何處去走一遭，且聽下回分解。 ＊＊＊ 【容評：李卓吾曰：黃文炳也是個聰明漢子，國家有用之人。渠既見反詩，如何不要著緊？宋公明也怪他不得。江州劫法場，只為要救二人性命，不得不如此。若是無為軍，竟可省事，胡為又做這一物？大不是，大不是。】 【袁評：行兵須以有策應為主，公明去取無為軍，以侯健為內應，以張、阮、童、穆等為水軍，石勇、杜遷等埋伏城中，如此運籌，可制大敵。】 【王望如曰：宋江恪遵父訓，死不落草，今者劫法場而不死，盟心龍廟，智取無為，孝子之繼志述事，不聞有此I率眾上梁山，雖退居第二，而於發落別駕時備述童謠，排列位次時重加更立。曹操銅雀台稱功頌德，自附父王，大略相似。 又曰：黃別駕家居養優，藏拙可耳，乃趨炎附勢，為蔡公子作參軍，希思一顧，死灰復燃，賊未殺而家破身損。文燁非其同胞合龔（？）者耶？兄惠弟蹠，成衣侯健鹹知之，燁則保守令名，炳則身首異處。宋江豈真能殺人者，或亦上天假手以除惡紳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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