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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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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王點頭道:「我也這樣想,前途一定尚有波折。我們對於應付這種宵小的行為不便再顧忌,可以全力來應付。就是有過甚之處,見了那龍頭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我們也有話來對他講。」 追雲手藍璧點頭道:「師兄和庵主所說十分有理,我們在這種地方很不必慷慨施恩,中途只要有什麼舉動,饒用全力來劫掠我們船幫,一個防衛不周,就許為匪黨們所乘。趕到見了他們龍頭幫主,定然要推諉是壇下弟兄私自行動,絕非他本意。我們就是怎樣慷慨對付,不過落個勝了被他責難,我們氣量過窄,不能容人,不能體幫主之意,我們敗了,更是難堪,不用踐約赴會,就把我兩家的威名掃地,左右我們討不了好去。所以我認定只要有敢在中途來和我們為仇作對頭的,我們就先把他收拾夠了,索性給他個怎麼來的怎麼接,不管他是否出自武維揚在授意,庵主,你想是不是?」 俠尼慈雲庵主點頭道:「藍師兄相機處理。貧尼此次毅然而來,也算是陷入是非場,既到這步田地。我西嶽派和鳳尾幫已站在不兩立的地步。只要是武維揚他敢承當,所有我兩派既往一切事,是他鳳尾幫的門戶的事,貧尼就和他把前後一總清算,不再給我清淨禪林多留孽債。他也是江湖道上成名的英雄,我們把兩家的事和他一決存亡倒還值得,所以任憑怎樣結算,總可認把這場事解決了。」 鷹爪王點點頭道:「我們現在是只有破出把兩派數十年的威名擲在這,也要和他們一較長短了。」 當時這位淮上大俠鷹爪王,也表明了心意,正是:得叫泗水漁家等知道,現在是和鳳尾幫各走極端,這種分生死定存亡已立於不兩的地步。再若遇上幫匪對自己船幫有什麼不利的舉動,儘管下手處置他,毋容顧忌。泗水漁家簡雲彤,全了然這種情勢,絕不是憤激的話,確是實情。這次深入十二連環塢的腹地,不管置身於刀鋸鼎鑊之上,這種情形,大約兩下不拼個你死我活也絕不能善罷干休。當時泗水漁家又向鷹爪王請示了一番,隨即向小龍王江傑一點頭,一同出來。 簡武師自經這次和小龍王江傑的共同下水禦賊,對於江傑小小年歲,在水中的動作敏捷,泅水術比起自己高的多,在先還有些懷疑,以他年歲論,那水性練到他那種矯捷神速,沒有七八年工夫不易練出來,他得七八歲就下工夫才能說得下去。可是聽人說這位小龍王江傑是得天獨厚,生具異稟,並沒有經什麼名師,自己竟有這麼精純的水性。當時這位泗水漁家把江傑喚出艙來,手挽著江傑在船頭上,張望了張望,見目光及處,水面上沒有一支船行動著,靜蕩蕩的,太陽已然向西斜下去。 江傑向簡雲彤道:「簡老師,你既是這麼看得起弟子,弟子倒要在老師面前放肆,不過弟子有說不對的地方,請簡老師不要怪罪我。據我看我們越是看不見匪黨越糟,簡老師你看,現在天色已然快近酉時,只是我們除在這裡被俠盜佟雲攔劫耽擱了不少時候,除此以外,全在行程中,從分水關到十二連環塢按他們計算,不過三十里,就是我們有的不知抄近路,最多也只有四十里的途程,可也不至於到這時一點跡兆沒有。我總覺著方向不大對,聽匪黨們口角流露出來,這十二連環塢入塢的要路口,是斜對著分水關。分水關是坐落在西南。這十二連環塢是坐落在東北。現在我總覺我們現在是奔了正北,弟子自己也探查過這裡,雖則是在深夜,可是我沿途倒也留心自經過的地方,多半不差,這時怎的竟連一點跡兆也看不出來呢?」 泗水漁家簡雲彤道:「我也時時提防著,怕著了這小輩們的道兒。無奈我們人地生疏,不遇見阻攔,無法察明是否已入歧途。江師弟,我已決定,我們只要中途遇到了匪黨,這次我們只憑我們兩人的力量,叫他片甲不歸,絕不能象那萬山主佟雲那麼輕鬆的叫他逃出手去。不過要想在這匪境內惹點漏子,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只要簡老師肯幹,我倒高興在這裡和匪黨們比劃比劃。」 當時泗水漁家簡雲彤含笑說道:「小夥子,這才是淮陽派的門下了,我們遇到了匪黨,就算他走運的日子到了。」 這兩人存心想和匪黨們周旋,叫匪黨們認識淮陽、西嶽兩派的厲害。這時這位泗水漁家簡雲彤見這小龍王江傑,居然這麼勇武兼備,以一個未受過名師指教的少年,跟自己這闖蕩過江湖的俠義道來比較,居然絕沒有絲毫畏縮不前的情形,令自己已十分敬服。這兩人私自計議,身旁並沒有別人。 這時船依然走的其行如矢,那追雲手藍璧又從艙中走出來,由中央大船上飛縱到兩邊拱衛主船的舷上,來到前鋒船上,見兩人躬身迎接自己,藍大俠道:「我們現在已入鳳尾幫的掌握,完全在匪黨暗中監視之下,我們無須多拘俗禮。我們先要把這附近一帶的水程察看察看,你們看這一帶港岔紛歧,水路十分險惡,我們不要把路走錯了,那一來可要在幫匪的眼皮下栽跟頭現世。」 小龍王江傑隨即往附近一帶細一察看,果然這裡是水程中和自己當初私探十二連環塢所經歷的情形,多處不符。自己略一思索,向簡武師說道:「簡老師,匪幫處心積慮,無微不至,我們從一入分水關,沿途所見全和從前改變了面目。這時所見的一處處港岔,全是經過幫匪用人力將原有的情形改飾了一下,有葦塘的把葦塘削平了,有竹林的把竹林的面積也變更了形狀。最令人驚異的是,這種港岔變更的全在一夜的工夫,這足見他這鳳尾幫是實力雄厚,頗是令人不敢輕視了!」 這爺兩個說話的當兒,突然聽見那偏東北的一道港岔子裡,水聲翻騰,刹那間從裡面沖出來,是兩隻快艇。前邊船上是兩個水手,運槳如飛,一頭戴大箬笠的坐在中艙,低著頭看不出這個人的面貌。第二隻船是僅僅兩個壯年的水手,操槳極其輕快,頗是水面上熟手。這兩隻快艇從港岔子裡沖出來,水手們運槳如飛的,竟向泗水漁船幫迎頭駛來。 這時泗水漁家簡雲彤卻向小龍王江傑一使眼色,叫他注意來船,恐怕這兩隻快艇有什麼不良的舉動。這兩隻快艇好似對於泗水漁船這種聲勢,沒怎樣理會似的。趕到快接近了船幫,才把快艇的船頭撥轉,兩隻快艇全擦著船幫的兩旁沖過去。 這裡船幫上的一班水手,一個個對於這兩隻快艇虎視眈眈。因為若在平時,行船在江面上,遇到了這種形勢懸殊,以若大船隊,哪會把兩隻無足輕重的小艇放在心上。只為現在雖是群雄赴會,可是已入敵人掌握,不啻置身龍潭虎穴之中,哪得不視同仇敵,嚴加提防,以防意外。趕到兩隻快艇沖過去半盞茶時,後隊的護船弟兄,忽然發現那兩隻快艇折轉來,竟自行如箭駛,翻了回來。這時督後隊的是由泗水漁家已經派人用連環弩把守住,不論敵船如何貼近,也不容易貼近。當時這一發現兩隻快艇翻回來,准知道這兩隻船是幫匪們的黨羽無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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