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鐵琵琶(116)_鄭證因

一一六

　　此次倒還得力在兩頭巨猿身上，他這雲板聲音正是九宮陣的信號，進退攻守竟全得聽這裡的號令，此時有三十上多名妖道，全被這雲板聲召集出陣口去。可是李化清宋天臺此時已然和大靈散人苦行庵主惡鬥在一處，雲板聲一停這一般黨羽們進退失據。倒是蘆蘆、菁菁在上面可看得真切，它們竟把涵真、涵虛放在嶺頭上面，在峰頭上面捧起一二十個重的石塊，雖則相隔四周的陣門十幾丈遠，可是蘆蘆、菁菁天生來的力大無窮，看准了妖道們停身的所在，把石塊猛砸下去。石塊落處，妖道們被砸得血花四濺，四散驚逃，也是他們作惡太多，簡直是自趨死路，先前是散在四周，此時飛石下砸，眼中已經看到慘死了數名，驚惶逃避之下，竟從一處聚攏。

　　這一來蘆蘆、菁菁打下的石塊沒有一塊落空，妖道們雖則全是江湖上出身，各有一身本領，先前是鎮於他們這位教主和九陽真人的威嚴，不敢妄動，雖明知道敵人在峰頭上往下攻擊，可是不敢分頭往上攻，這一來眨眼間就死了十幾名黨羽。蘆蘆、菁菁在上面越發地高興起來，石塊如雨點般向下打，此時大靈散人以一雙鐵掌對付乾坤道長宋天臺這口利劍，這位大靈散人此時把武功本領施展出來，連遞了四五招後那宋天臺原本對於大靈散人突然出現就非常驚異，就知道此人是一個難惹的人物，此時這一施展武功拳術，這種掌力真個驚人，摟、打、擋、封、踢、彈、掃、掛，每一招一式發出來，全是勁疾異常，變化不測。

　　這宋天臺在玄門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他竟看不出大靈散人所施展的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功夫，他雖然是以一口利劍對付一雙肉掌，這位大靈散人往裡一進招時，如影隨形，竟和他沾上一樣，任憑他掌中劍怎樣下毒手，這位大靈散人吞吐封閉，點打纏拿，每一招一式全夾著點穴術，完全是奔他的穴道打來。只動手了十幾招，乾坤道長宋天臺竟自劍招散亂，宋天臺眼中更望到自己手下一般黨羽傷亡頗重，九宮陣主壇重地竟被兩頭巨猿佔據，心慌意亂，焦躁之下手底下越發地失去了靈活之力。一個「仙人指路」的式子遞出去，向大靈散人胸前刺去，哪知道大靈散人身形微往後一閃，並沒往遠處躲，這口劍貼著大靈散人的胸前刺空，大靈散人跟右掌用分筋卸骨手，向他肩胛上一搭。宋天臺驚心之下，趕緊地左腳往外一滑，一帶右臂，向前猛一閃右肩頭，想趁勢身軀盤旋，以「橫掃千鈞」式，把劍帶過來，攔腰斬。大靈散人這一手正是虛招，正是為的叫他往外撤身，他身形半轉並沒盤旋過來，大靈散人右臂已然撤回，左掌往上面穿出，「雲龍探爪」式，左掌的食中二指已經點在了宋天臺的雲台穴。

　　這個妖道哼了一聲，身軀往前踉蹌撞出去，大靈散人對於這種窮凶極惡之下，哪還肯再留情？下的是重手，宋天臺撞出三四步去，身形一晃，已經倒坐在地上。還想支持往起掙扎，哪知道穴道這一閉住，四肢全失去了效力，身軀竟自如癱瘓一般倒在地上。那九陽真人李化清他運用的是九宮劍，這種劍術在玄門中不算不厲害。可是這位苦行庵主已經恨這惡道入骨，這支鐵拂塵施展開苦行庵精研的一種手法，鐵拂塵運用著三十六式天罡劍，更帶著五行鞭的連環十六式，這支鐵拂塵這麼一運用起來，九陽真人哪還是對手？只有招架，不能還手，勉強應付之下尚在支持拼鬥。

　　此時，乾坤道長宋天臺受傷倒地，苦行庵主因為當著大靈散人面前，自己若不能把這九陽真人收拾了在這位武林舊友面前，也太失去了鐵筆峰的威名了。此時忽然把掌中鐵拂塵招數一緊，竟自施展開連環十二手，鐵拂塵如疾風暴雨。此時苦行庵主遞了招，遊蜂戲蕊，拂塵尾向九陽真人的面門上一點，九陽真人用掌中劍的劍尖往上一捺拂塵尾，苦行庵主左掌往外一領，身軀斜轉，鐵拂塵向後一拂，「倒打金鐘」，鐵拂塵甩得筆直，向李化清的小腹上點來。李化清寶劍往下一沉，往鐵拂塵上猛劈。

　　苦行庵主這支鐵拂塵已經帶回去，一個「玉蟒翻身」式，鐵拂塵從左往右倒卷過來，烏龍戲水，向九陽真人的左胯上便打。這種招數是實中虛，虛中實，九陽真人掌中劍倒卷來，劍身從左往上一翻，想把拂塵封出去，可是這支鐵拂塵往起一振腕子，帶著一股子風聲，猛撤回去，猛然這支鐵拂塵從自己面前往外一翻，拂塵正從九陽真人的面門上打來。九陽真人雖猛一甩頭閃避，還沒有等他閃開，拂塵已經在他臉上掃中，這九陽真人一聲慘號，痛徹心肺。

　　苦行庵主緊接著又揮動拂塵，運用內功，舉手不留情，全力向九陽真人連肩帶胸猛劈下去。九陽真人雖有烏金如意蓑護身寶甲，刀槍不入，可是這鐵拂塵經運用上內家真力，來勢如鐵棒抽擊，挾著泰山壓頂一般壓力。如意蓑抵擋得住任何刀風槍尖，卻承受不住這種異乎尋常的壓力。這一下，震傷臟腑，九陽真人大叫一聲，口噴狂血，倒地身亡。這也是身列玄門貪淫好色，窮凶極惡，傷天害理之報。

　　首惡既除，雖則還有幾名殘餘的黨羽未曾退去，此時全躲在石堆旁，避著亂石的襲擊，眨眼間李化清宋天臺一死一傷，他們哪還敢再抗拒？剩下這幾名道士竟自把寶劍一拋，叩頭求饒命。大靈散人向苦行庵主招呼道：「苦行道友，你還不把蘆蘆、菁菁喚下來，我們怎樣說的怎樣辦，這種肮髒地不要再留它了，這九宮陣有他們自己放的火，已經在燃燒著。」

　　蘆蘆、菁菁已然背著涵真、涵虛闖下峰頭。那蘆蘆、菁菁見九陽真人已死，兩頭巨猿不住地跳躍吼叫，它們知道算是報復了前仇。大靈散人喝令那幾名沒逃走的黨羽們，厲聲吩咐道：「宋天臺已受重傷，現在我們不便再下毒手，你們趕緊地把他搭走，他能夠好好地回心向善，找一塊乾淨地苦度清修，倒還能多活幾年，他若再起惡念，妄想重練武功報仇，那不過是自速其死，你們敢再停留休想活命。」

　　這般黨羽們，聽得把他們放走，把宋天臺搭起，再也不敢停留，狼狽逃去。

　　前面早得了風聲，他一般手下早已各自逃出乾坤道教的教壇。大靈散人和苦行庵主到了前面，各處搜索一番，果然這妖道們竟自還隱匿著幾個良家婦女。

　　苦行庵主把妖道積存的不義之財分散給她們，叫她們逃命。

　　尹涵虛她卻注意著自己初探蘆棚時所看到的那被妖道霸據強搶來的喬貞姑，居然被苦行庵主找到。因為她拒堅不允，以死保貞，被打得遍體鱗傷，苦行庵主把她救出教壇。放火焚燒，刹那間烈焰騰起，苦行庵主和大靈散人這才回轉青蓮庵，給涵真、涵虛以及喬貞姑治療傷痕。

　　大靈散人把慧可送回之後，自己告訴苦行庵主：「本著除惡務盡之心，還要在附近暗中搜索查勘一下。九陽真人和乾坤道長的門下，再敢逞兇作惡的，完全要把他們消滅淨盡。更要到盤山萬花嶺一行，這乾坤道長若有沒帶來的也把他們肅清，以免為害邊荒。」

　　苦行庵主對於大靈散人，深致感謝之意。

　　苦行庵主在青蓮庵又住了十天，把涵真、涵虛、喬貞姑的傷痕治好，這才回轉鐵筆峰，苦行庵重開善門，昌大門戶。柳涵真、尹涵虛、慧可，到後來全能本著苦行庵主的志願，行道江湖，積修善功，各有一番驚人的事蹟。

　　《邊荒異叟》寫到這裡暫作收場，鐵筆峰一般門下的小俠烈事蹟，再當另文交代。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