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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七 怪洞奇人

  此時楊松、屠毓璋已經聽出蕭銘已經滾下去一二丈,果然他的情形十分危險了。楊松很著急地向屠毓璋道:「我們沒有火亮子,看不到他停身的所在,這可怎樣下手?並且自己著腳的地方也十分危險。」

  此時蕭銘似乎聽到師父喊著沒有火亮子,沒法搭救自己,他突然想起自己身邊原帶著兩個火摺子,渡黑水澗時只用掉一個,現在他囊中尚有一個火摺子沒用。此時他聽到師父跟屠毓璋老師全趕到近前了,精神一振之下,竟高喊著:「師父,屠老師,你們提防著上面有暗中襲擊的人,我這裡火摺子還沒用,我把它晃著了,你們就看見我停身之處了。」

  楊松、屠毓璋忙答應著:「我們防備好了,曾老師已追上去,你可要小心著。」

  這時蕭銘真是身臨絕地,整個的身軀全垂到山澗斜坡上,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一隻手往囊中取火摺子,他所抓著的藤蘿只要一斷,他這條命就算沒有了。他是慢慢地把火摺子取出來,一抖手,火摺子晃著了。火光一閃之下,楊松、屠毓璋不約而同地驚呼失聲,因為他們看到蕭銘此時太險了,他身軀順著澗邊滾下去,整個的身軀全在下面,只有一隻左臂探在山澗邊上,果然情形危險萬分。他手中抓到的那一盤藤蘿,大約因為換成了一隻手抓著,連著上面的右臂牽動上面的藤蘿,不住地發著響聲,有行將折斷的危險。

  天龍八掌楊松,此時再也顧不得自身危險了,他向屠毓璋招呼著:「屠老師,你把身軀倒下去,找那突出的石頭抓住了,身軀探下來,我好借你的力把蕭銘拉上澗來。」

  屠毓璋道:「別耽擱,火摺子著不多久,我們要趕緊動手。」

  此時屠毓璋也被蕭銘這種危險處境所激動,趕忙找到一塊突起的石頭,把身軀往下一倒,用兩腳鉤住了突出的石頭,上半身探下來,楊松也把身形向下一滾,屠毓璋雙手把楊松兩腿腕子抓住,楊松此時早把自己輕易不用的一條蛇骨鞭解下來,身軀一探,把蛇骨鞭抖下去,口中招呼著蕭銘把火摺子攏起,抓住鞭頭。蕭銘見蛇骨鞭垂到自己面前,他把半段火摺子帶著煙火插入囊中,伸手把蛇骨鞭抓住。楊松這裡連連招呼著:「你可要抓緊了。」

  腕子上用力,身軀稍微一橫,雙手握著蛇骨鞭,往回一抖,這個蕭銘借著這個力量,身軀已經翻上山澗邊。他跟著招呼:「師父,你也往上翻,不用管我了。」

  立刻一縱身,躥了上來。屠毓璋、楊松此時也都翻上來了。蕭銘坐在一段斜坡上,揩拭著臉上的汗,他把那沒燒完的火摺子又整理好,屠毓璋、楊松也到他身邊,屠毓璋說道:「蕭老弟,可難為你了。」

  蕭銘道:「屠老師,算不得什麼!我這條命能又活下來,咱們還要接著幹,曾老師呢?」

  楊松道:「他已去追趕向你下毒手的人。」

  蕭銘道:「二位老師快著點,我方才停身的地方,正是我們所搜索的人的秘密所在,因為我發現他們的秘密,所以上面潛伏的人向我下毒手。」

  蕭銘此時又把火摺子晃著,又往南順著斜坡躥出來四五丈,抬頭往上面看了看,向楊松道:「師父,你看這裡有一條極粗的繩索,一直向山澗下面垂下去,我想下面必有匪人的秘密,師父你看,繩索的上端拴在什麼地方?」

  楊松此時已把這條繩索抓起,但是只能拉起尺許長來,下面的一端也拴在什麼地方,楊松趕緊往上一縱身,躥出去丈余高,把上面的荒草撥開,只見這條繩索拴在已經破斷的柏樹根上,上面被荒草蓋著,就是在白天也不易發現,用手試了試,繩索拴得很牢固。

  楊松從上面翻下來,立刻向蕭銘說道:「繩索一定是有人故意佈置的,山澗下面一定有作用了。」

  蕭銘把火摺子遞給了楊松道:「師父你拿著火亮子,我先下去,聽到我打招呼你再跟下來,屠老師千萬留在上面,保護著這條繩索不要被人砍斷。」

  屠毓璋道:「蕭老弟,這次你該讓我老頭子賣賣命了,我先下去。」

  楊松忙著攔住屠毓璋道:「屠老師,用不著客氣,年輕的小夥子,若是一點風波不敢擔當,他還能在江湖上闖出個人物來嗎?還是叫他先下去吧。」

  蕭銘這時已經握住這條繩索,下去得很快。屠毓璋、楊松十分擔心,楊鬆手中雖則拿著火摺子,可是看不到下面了。

  這時忽聽得蕭銘在下面招呼:「師父,你把火摺子帶下來,快著點。」

  楊松辨別徒弟的聲音,他大約已經下去有四五丈深了,楊松向屠毓璋招呼道:「屠老師,你守住了上面,我們爺兒兩個的性命可全交到這條繩索上了。」

  楊松把火摺子攏起,放入囊中,也順著這條繩索緣繩而下,身軀往下落,完全是擦著山澗邊的綠草、綠苔,覺得身上很濕,可是平滑,雖然身軀緊貼著山澗裡面的石壁,尚不致被擦傷,口中不住招呼著蕭銘。這條繩索很長,身軀到了四丈多深的地方,已經被蕭銘抓住,蕭銘在低聲招呼:「師父往山壁這邊貼,落腳的地方沒有危險。」

  楊松雙足一探,身軀已經落在山澗半腰探出的一段石埂子上面。

  蕭銘低聲招呼:「師父把火摺子給我,亮傢伙。」

  楊松趕緊把火摺子取出來,遞給蕭銘,蕭銘把火摺子一晃,火光一閃之下,楊松看到停身之處,真是驚心動魄,自己平生經過大風大浪,但是像眼前這種險地,還沒有經歷過。他們到了山澗的半腰,雖則山洞很寬,可是裡面黑沉沉,一陣陣起著陰風,發出一股潮濕之氣,大約下面離著四五丈才是有水的地方,水聲雖然不大,可是山埂子,最寬的地方不過三尺,往北一二尺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往南去最狹的地方不過尺許,在火摺子的光亮下,看出去至多六七尺也就斷了。

  蕭銘一手提著鏈子槍,已經順著石埂子往南探查。此時蕭銘十分謹慎著往前出去四五尺,回頭招呼了聲:「師父,你看前面是什麼?我們可很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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