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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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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元凱把掌中八卦紫金刀盡力揮動,上下舞動了兩個刀花,把射過來的箭磕得四散紛飛。可是在牆頭一停身的一刹那,那草上飛韋天民本預備往牆頭上撲,不叫霍元凱越出牆去,可是小俠程萬里,早看定了他,離著他還有五六丈遠,竟施展蜻蜓三抄水的輕功,只一起一落已經撲到韋天民的背後,這條金環已經砸下來。 韋天民的身形靈滑巧快,小俠程萬里哪會傷得著他?他一個黃龍轉身,身形已往旁換出兩步去,可是竟在這時,他左手已經探入囊中,把藥喂鐵蒺藜抓了兩顆,在轉身時一振腕子,兩顆鐵蒺藜平著分左右打出去,這種手法非常厲害。霍元凱牆頭停身,外面有飛箭阻擋,身上又背著一個龐大身軀的司馬子謙,草上飛韋天民這兩顆藥喂鐵蒺藜打出來,霍元凱任憑身形怎樣靈巧,也無法閃避了,只好用力地由左往後一轉身,雖是把右邊這支鐵蒺藜躲過去,左邊這支鐵蒺藜他一翻身是迎個正著,這支鐵蒺藜擦著右肋打過去。 ▼第十五回 苦肉計 闖重伏 這暗器是非常厲害,遍身鐵刺子,犀利異常,沾上一點,就能傷著。老武師霍元凱識得這種暗器的陰毒,在無法閃避之下,八卦紫金刀往左肋上一點,更隨著身上一晃,把這支鐵蒺藜崩下牆去。可是霍元凱已覺得就這麼閃避依然有一個鐵刺子紮傷了右肋皮膚,雖然明知道這種暗器多半是有毒,不過傷得很輕,任憑如何也不至於當時發作。自己掌中還不敢停,因為外面的箭還不住地向這邊射著,一轉身之間,嗖嗖的又是三支箭從身旁頭頂射過去。但是草上飛韋天民這兩粒鐵蒺藜,給他自招出禍來,小俠程萬里雖則用九煉金環把他截住,不想他雙手全能發暗器,動手的刹那間,依然打去兩粒。程萬里這時九煉金環又連進了兩招,那草上飛韋天民見霍元凱竟從房頭上縱出去,他竟自虛點一劍,依然騰身縱躍先向屋頂的北邊,斜退出去兩丈左右,二次施展鷂子鑽天輕身法,竟也跟蹤撲上大牆。 小俠程萬里一墊步躥上去丈餘遠,身形一停,九煉金環早交到左手,探手囊中一抓,扣了三支峨眉針,手托掌心,草上飛韋天民也正往牆頭上一落時,小俠程萬里喝了個「打」字,這三支峨眉針一振腕子同時打出品字形,上面一支奔他後腦海,下面兩支平著打左右肋。這種暗器發出也是武林中的絕技,小俠程萬里可守著武林中的規矩,先發聲,後發暗器,雖是這樣,可是練就的手法,「打」字喊出,暗器已到。 草上飛韋天民這種超群出眾的人物,聽察暗器十分敏捷,他身形才在牆頭落穩,趕忙左腳一提,向自己右腿旁一探,身形向右撤,「鷂子倒翻身」式,掌中劍從上往下橫著一劈,這種手法,足可以打落了平常的暗器。但是小俠程萬里這一掌三針,他這劍劈下去就不能完全封出去,只把上面一支和奔他左肋的一支,完全用劍給劈落牆下。可是奔他右肋這支,他雖是翻身,不過退出半步來正正地換個步位,打左邊的變成打右邊,竟穿著他肋骨旁打過去。這種暗器三棱形,鋒棱犀利,雖然沒正式地穿上他肋骨,可是貼著肋旁這一滑過去,已經傷了三分寬二寸長的一道血槽。草上飛韋天民身形一晃,險些栽下牆去。 可在他絕不因為肋上受傷就放手任霍元凱逃走,一擰身依然翻下大牆。此時屋面上已經有六七名官兵箭手,傷的傷死的死,眼中望到霍元凱已經沖出第二道卡子,韋天民今夜也是安心要一拼生死。他不止于因為在將軍麾下效力,遇到這種事,竟自無力保護,在殺傷多少人之下,還把差事逃走了,無法交代。並且他還有自身說不出的苦衷,因為個人的師門中,不是江湖上無名少姓的人物,只要自己此番在蘭州失敗到底,連師父的威名也要完全斷送在自己的手中,將來恐怕還要受到師門的處罰。所以草上飛韋天民,此時真有些拼命,負傷之下,身形飛縱起來,依然向武師霍元凱的背後撲來。 霍元凱此時已經沖過官兵所埋伏的第二道卡子,可是第三道卡子不好闖了,前面正是行轅以東的這一道長街,總得越過這道街道去,才可以奔城牆。街道上馬步軍兵密排著,長槍手、弓弩手全在面向著背面房頂子一帶監視著,靠街角所有的民房上面也全早佈置下一隊精兵,想往對面沖,你到不了房屋的邊上,街道上的弓箭手和對面的箭手,早已紉扣填弦,箭如雨發,你就是有本領,你哪能夠防得那麼嚴密?何況背上背著人,這尤其是勢難並顧的。可是雖在這種情勢下,絕不容你遲疑退縮,另打主張,現在的情勢是只有進沒有退,何況不容遲疑,不容退縮,背後敵人已在跟蹤撲到,霍元凱這時那一隻眼已經幾乎把眼珠子努出來,這真到了最後爭生死的一刹那了。 身形落到屋頂上面,離著前面的街口,尚有兩三丈遠,再看到草上飛韋天民也從行轅裡追了下來。霍元凱一咬牙關,右掌中的八卦紫金刀往胸前一橫,護住了前面,此時自己暗中已經禱告蒼天,生死在這一闖了,說不定救不成司馬子謙,反要害了他也隨著自己死在亂箭之下,勢逼如此,無可如何。身軀微往下一矮,往起騰身飛縱,徑撲街口。官兵那邊早望見了,已經有十幾條箭紉扣填弦瞄準著,等著他,所以這一帶的官兵也厲害,這全是久經戰陣的箭手,他們的箭不肯虛發。武師霍元凱身形一縱往房坡上一落,對面屋頂和街道上銅哨連鳴之下,弓弦叭叭一個勁兒響,每支箭全帶著尖銳的嘯聲,十幾支箭向霍元凱攢射。 老武師霍元凱把掌中八卦紫金刀舞動,箭射過來竟完全被他刀磕飛,不過這種飛箭是一排跟一排,自己身形這一欺近,對面的箭竟不肯停了,唰唰的如雨點一般,霍元凱只得往後一縱身,暫時退避。可是草上飛韋天民竟在這時撲到,掄劍向霍元凱背上便劈。老武師霍元凱一個倒轉黃龍,身軀由左往後一甩,盤旋繞步,這口刀翻起來,向草上飛韋天民的劍傷猛崩。 韋天民這一撲,反倒于霍元凱有利了,將軍行轅中這般武師身上滿有白綾子條為記,韋天民這一沖過來,弓箭手不敢隨便射了,手底下沒有那麼准的,這一箭上去,一點不差地方。何況韋天民又是一個領袖人物,蘭州城內無論多高身份的將弁,也不敢不在他手內買個賬,因為他是將軍幕內的紅人。 霍元凱見包圍的箭手們,這時放鬆了攻擊,驀然靈機一動:「我何不這樣去做,豈不就可以脫身逃出這道卡子麼?」 好個霍元凱,雖則背上還背著一個鎮守使司馬子謙,可是他掌中這口刀依然是威力不減,竟自把刀法儘量施展出來,對付韋天民,反倒不緊於逃走。韋天民也有些貪功心切,恨不得立時把霍元凱捕獲,把這叛官司馬子謙劫留下,所以這口劍也奮力進攻。兩下在屋面上走了十餘招,那草上飛韋天民一個漁撒網的招數下,這口寶劍從霍元凱的左邊斜肩帶臂劈下來,霍元凱往左一擰身,那情形是翻身甩右臂用倒打金鐘,可是身形似乎轉得慢了些,霍元凱哎喲了一聲,草上飛韋天民的劍竟自傷了他左肩頭和左臂。霍元凱在喊聲中,身形用力一縱,向左躥出去,但是在屋面上身形一晃險些摔倒。草上飛韋天民一聲狂笑,口中在喊著:「霍元凱你還往哪裡走?」 腳下一點,二次撲過來,遞劍就刺。可是霍元凱已經奮力地騰身縱躍民房的偏西一帶,逃了下來。草上飛韋天民,看出他已經帶傷強自支持。 霍元凱此番身帶劍傷,他可是故意地要落這點傷痕,因為他看得太清楚,韋天民所率領的這一般黨羽,一個個全是江湖能手,這一般黨羽也是捨命拼力,何況更有他們所調來的精兵,全是久經戰陣的好箭手,任憑以你多大本領,恐怕也不易闖過第三道卡子。霍元凱認定了非把韋天民誘得不離自己身後,用他做自己的護身,所以霍元凱咬著牙地挨了他一劍,自己可是背著司馬子謙,仍然是拼命往前逃。因為第三道卡子就是將軍行轅前,橫貫東西的這道長街,這條街道太寬,就是不背著司馬子謙,也不能夠一下子就闖到對面民房的屋頂,必須往街心落,只要往街心一落,對面的弓箭連珠弩像雨一般地射過來,自己和司馬子謙非受傷不可,絕闖不過去。所以霍元凱急中生智,用這種苦肉計脫身,他在眼前這片房頭上,一縱身往下一落,身軀踉蹌地往前闖了兩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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