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丐俠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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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主霍豐有這支鐵笛子在手,再不把他放在心上。黑心韓虎也趕緊過來兩下夾攻,還是正對場主的心意,更不敢讓他走開。這支鐵笛按著判官筆的打法,雖則這是單兵刃,但是這位場主霍豐手中,運用起來,崩、撩、點、打,沉實有力,對、攔、格、架,更接硬架,暗中把步眼移動,漸漸地離得丐俠所躺的地方略遠。場主霍豐深怕他們還有餘黨,壞事包吳勇他認識這場主霍豐,三江口著名幹牧場的就屬他。這在他們來講,也提防場主的接應一到,就無法逃開,手底下緊著下絕情,施毒手。就這樣,兩下裡是一樣心腸。場主霍豐猛喊了聲:「小輩們!霍場主手底下要容你們逞兇,我就別幹了。」 猛然掌中這支鐵笛向壞事包吳勇猛砸,壞事包吳勇用鯰魚刀往上一搪,場主霍豐身形不撤,右手撤笛,左手現掌,找他們的脈門,往外一蕩。吳勇這口刀,大鵬展翅式。那黑心韓虎正是用過鞭子往場主霍豐的痛上紮。霍豐這支鐵笛,倒打金鐘,正撩在黑心韓虎的右臂骨環上,還仗著他一偏身,雖則沒給他打折了,可是右臂受傷很重,鞭子也扔出去。那壞事包吳勇刀往上一撩時,人家鐵笛撤走,左掌已到,他猛然往後一撤,右腿往左一滑,往後帶刀轉身,一個翻身劈砍,這口鯰魚刀直奔場主霍豐的小腹砍來。 霍豐在鐵笛把那黑心韓虎打傷之下,壞事包的刀到,左腳往回一撤步,一個鷂子翻身,身形快似飄風,反轉到壞事包吳勇的左邊,掌中鐵笛,用足了力,輪起來猛然往下一砸,噹啷的一聲,壞事包吳勇的鯰魚刀出手,虎口震傷,摔身往外一竄。場主霍豐一個「鳳凰單展翅」,鐵笛的尖子竟掃在吳勇的後胯上,身形被打,往前一栽。霍豐沒想叫他逃走,跟身進步,想把他撂在這兒。這壞事包吳勇身形非常巧快靈活,雙手一按地,一個「青蛙出水」式,猛躥出七八尺去。 這時鐵松林外忽然一聲高喊,有人往裡闖。場主霍豐心裡一驚,恐怕是匪徒的同黨。那黑心韓虎二次受傷,逃走之下,他哪肯就那麼甘心,還想順手把那丐俠制死,林外這一有人喝喊,他這種驚弓之鳥,也不敢留戀逞兇,竟也慌忙地穿林而走。那壞事包逃到一排樹前,竟自回頭招呼道:「姓霍的,你攪壞了我們一場好事,打傷了我們弟兄兩人,可惜你沒把我們的命留下,你接著老子們的吧。老子們不弄你個家敗人亡,二位太爺就算你姓霍的子孫,你接著我們的吧。」 這時林外的人已經闖進來,正是馬師陳永泰。他卻提著一根樹棍子,來接應場主,霍豐看看倒是自己人,遂往吳勇那邊一縱身,喝罵道:「你還敢再生噁心,現在你就別想走了。」 趕到追趕過來,壞事包吳勇已經如飛逃去。霍豐因為樹木很多,恐遭暗算,不便再追趕他們。那馬師陳永泰也在招呼著場主,問這是怎麼回事?場主霍豐道:「我路見不平,這兩個匪徒竟自要謀害這個吃醉了酒的老頭子,這算得哪道上的朋友,小子們在我手底下沒討了好去。」 馬師陳永泰看著地上躺的這個老花子,十分懷疑,此時仍然見他沒醒,遂向場主問道:「這真有這種奇怪事麼?他一個流落江湖的討飯人,匪徒們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怨,竟要在他身上下毒手?」 場主霍豐見陳永泰並沒想到這老花子是風塵異人,自己也正好不願意說明,遂答道:「這實在是難說的事,他們也許是舊日仇人,我們焉能見死不救?這兩個匪徒雖是受傷,可是我深恨沒把他們料理了。這個老頭兒放在這兒真危險,我們索性好事做到底,把他架回牧場,候他醒了,問問他怎的落到這般地步,會有這種仇人?」 馬師陳永泰也是久在關東道上闖的,天生都有任俠尚義之心,遂說道:「好吧,咱們把他架回牧場去。」 霍場主道:「匪徒的兩件兵器,全在這裡,還有他的小包裹,也給他拿著。陳師傅你也聽見了,那個發大話的名叫壞事包吳勇,那個身高大的叫黑心韓虎,還摸不清他們隸屬於何人麾下,我倒要仔細探聽探聽,他們的出身來歷。」 馬師陳永泰把鯰魚刀跟那條鞭子全撿起來,和壞事包吳勇那個包裹結在一處,把那只酒葫蘆也拾起來。兩人把這丐俠硬架起來,他似清醒似不清醒嘴裡模模糊糊不住地醉言醉語。場主霍豐跟馬師陳永泰,把他架出了鐵松林。場主霍豐向馬師陳永泰問道:「咱們那兩匹牲口你放在哪裡?」 陳永泰道:「就在前面不遠,拴在了道旁。我因為場主身上連兵刃沒帶,所以才折了一根樹棍子趕了來。」 霍豐點點頭道:「這個老頭兒他竟喝得這麼大醉,真是豈有此理,若不是遇上我多事,他這一輩子也就別再醒了。只是架著他,兩匹牲口不好再牽著走了。」 馬師陳永泰道:「不要緊,離著牧場已經不遠,牲口先拴在那兒,離牧場近了,打呼哨呼應弟兄們前來,再把牲口帶回去,諒無差錯。」 場主霍豐道:「也只好如此了。」 場主跟馬師陳永泰架著這位酒醉未醒的老花子,霍豐此時因為馬師陳永泰他並沒想到這是名震江湖的丐俠,自己也不便說出,要看他醒轉來,自己承認不承認。因為此人性情古怪,他歷來走在什麼地方,也是形跡隱現無常。 場主霍豐只好處處謹慎,架著他轉過這片鐵松林,順著一片山坡下,奔牧場。雖說相隔沒多遠,可也差不多有二里多路,若論在半路上呼應本場的弟兄,不會聽到,可是馬師陳永泰連連地撮唇打著呼哨,他是擔心著這兩匹馬,這頂好的牲口難得,萬一落在匪徒手中,豈不可惜!可是竟自遠遠接了兩聲呼哨,真個有本場弟兄騎著兩匹馬,聞聲趕來,這倒不是適逢其會。因為霍場主跟陳永泰騎著兩匹烈馬,場中馬師金子恒恐怕出了事,因為調練這種烈馬,總得在牧場裡每天由馬夫在可能控制下,壓它幾趟,總得經過十天半月才能往牧場外放,就那樣見著山林它依然存在逃竄之心,所以危險十分。更因為二人出來的時間很長,立刻打發弟兄迎了來。趕到牧場中,這兩個弟兄來到近前,看見場主跟陳永泰架著一個老花子,牲口沒有了,十分吃驚,全翻身下馬,拉著韁繩迎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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