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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一 敕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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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契丹知兵馬中郎李過折書 敕契丹知兵馬中郎李過折等: 卿比在蕃中,已知才略,一此行事,十倍所聞,既立殊勳,又成大節,何其壯也!可突幹狡算翻覆,人面獸心,事其君長,不忠不義,處其種落,無信無思。專持兩端,隨事向背,而屈列愚蔽,與之同惡。卿比觀變,實為遠圖,誅元兇而存一蕃,行權宜而合正道,所全者大,所慮實深。今諸部帖然,皆卿之力也。且頃者攜叛,又甚崎嶇,羊馬不保於孳生,田疇不安於耕種,寄命山谷,並力干戈,總由頑凶,致此勞苦。向若無卿此舉,信彼所行,以疲弊之殘人,當驍雄之巨眾,彼則朝夕奔命,此方歲月攻守,而眾寡不敵,殲滅有期。賴卿先見之明,遽為轉禍之計,以救萬人之命,以成萬代之名,豈獨大功,真為上智。今將疇其井賦,異姓封王,以旌厥庸,且有後命。在彼初有變故,乍應驚擾,百姓既知,想當安帖。卿可與張守珪量事處置,務逐便宜。今既一家,愛同赤子,惟其所欲,隨事撫存。春初尚寒,卿及衙官、刺史、縣令並百姓已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苾伽可汗書 敕突厥苾伽可汗: 比數有信,知彼平安,良足慰也。自為父子,情與年深,中間往來,親緣義合,雖雲異域,何殊一家?邊境之人,更無他慮,甚善甚善。此是兒可汗能為承順,副朕之所親厚,人間恩好,無以過之。長保此心,終享福祿,子孫萬代,豈獨在今?比秋氣漸冷,卿及平章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書 敕兒登裡突厥可汗: 天不福善,禍終彼國,苾伽可汗傾逝,聞以惻然。自二十年間,結為父子,及此痛悼,何異所生?又聞可汗繼立,蕃落並得寧靜,良深悲慰,且知無他。朕與可汗先人,情重骨肉,亦既與朕為子,可汗即合為孫,以孫比兒,似疏少許。今修先父之業,伏繼往時之好,此情更重,只可從親,若以為孫,漸成疏遠,故欲可汗今者還且為兒,義結既深,當熟思此意。人情終始,固亦可知,葬事所須,並依來請,即與弔祭使將往,必令及期,言念宿昔,深懷感愴。春初猶冷,可汗及平章事與首領部落並得如宜,遣書指不多及。 ▼敕金城公主書 敕金城公主: 異域有懷,連年不舍,骨肉在愛,固是難忘。彼使近來,具知安善,又聞贊普情義,是事葉和,亦當善執柔謙,永以為好。前後所請諸物,其中色種不違,仍別有條錄,可依領也。春晩極暄,想念如宜,諸下並平安好。今令內常侍竇元禮往,遣書指不多及。 ▼敕劍南節度王昱書 敕劍南節度使益州長史王昱: 近得卿表,知蒙歸義等效命出力,自討西蠻,彼持兩端,宜其殘破,苟非生事,定是輸忠,亦卿等指麾,更張遠略。諸部所請朝貢,及蒙歸義等立功,並委卿料,若合行賞,豈在不來?時向炎蒸,路且修阻,郵傳之弊,公私可知,亦雲重勞,非是有惜,想卿臨事,思其所宜。緣蠻落初寧,當須計議,若欲入奏,亦任暫來。春晚極暄,卿比如宜,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登利可汗書 敕突厥登利可汗: 日月流邁,將逼葬期,崩慕之心,何可堪處?朕以父子之義,情與年深,及聞宅兆,良以追悼。前哥利施頶斤至,所請葬料,事事不違,所以然者,將答忠孝。故喪紀之數,禮物有加,道之所存,地亦何遠?今又遣從叔金吾大將軍佺持節弔祭,兼營護葬事。佺宗室之長,信行所推,欲達其情,必重其使,以將厚意,更敦前約。且以為保忠信者可以示子孫,息兵革者可以訓疆場,故遣建碑立廟,貽范紀功,因命史官正辭,朕亦親為篆寫,以固終始,想體至懷。春中尚寒,可汗及平章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書 敕兒突厥可汗: 朕與先可汗結為父子,及兒紹續,情義日深,至於國計,亦欲無別。兒去年冬討,雖有先言,然兩蕃既歸國家,亦即不合侵伐。朕既與兒無間,終不以此為懷。契丹及奚諸蕃窮者,土地不足以放牧,羊馬不足以貪求,遠勞師徒,兼冒鋒敵,勝不為武,不勝亦危,以此言之,當務其大者。突騎施本非貴種,出自異姓,惟在奸數,誑誘群胡,十數年間,又承國家庇蔭,因其荒遠,遂得苟存。近日已來,敢茲背德,又知兒意,亦欲破之。前與先可汗舉哀,其使不肯就哭,當時辭拒,彼使具知。兒若總兵西行,朕即出師相應,安西澣海,近已加兵,欲以滅之,複何難也?儻事捷之日,羊馬土地,總以與兒,子女玉帛,別有優賞,信是長策,可熟思之。與兒情親,故言及此耳。今有少信物,至宜領取。春初尚寒,兒及平章事首領百姓已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騎施毗伽可汗書 敕突騎施毗伽可汗: 天地有正位,鬼神有正主,敢此違犯,必有禍殃,不信朕言,但試看取。可汗雖為君長,實在幽荒,陰陽之氣,偏僻如此,縱欲自大,其如天何?往年可汗初有冊立,以我國家常為勢援,諸蕃聞此,不敢動搖,是我有大意于可汗,行陰德于彼國。自爾以後,二十餘年,情義相親,結為父子,可汗身自不覺,豈不知彼之大援?而戎俗少義,見利生心,故闕俟斤入朝,行至北庭有隙,因此計議,即起異心。何羯達所言,即是彼人自告,蹤跡已露,然始行誅,邊頭事宜,未是全失。 朕以擅殺彼使,兼為罪責,北庭破劉渙之家,仍傳首于彼,可汗縱有怨望,亦合且有奏論,朕若不依,舉兵未晚。而乃總無來狀,即起凶謀,侵我西州,犯我四鎮,連年累月,馬死人亡,于群胡已聞怨嗟,於國家豈能大損?中間使哥德都耽及安胡數半泥臨河來此求和,朕亦信受,故遣使相逐,具宣往意。其後審觀形勢,全是詐欺,故密敕半道令回,豈是元心有負?自爾之後,侵犯不絕,可汗有何兵眾,遂此憑陵?諸國聞此,豈不得計?約算已西諸國,未敵我一兩大州,可汗亦應先知,何煩遂爾為惡?況安西、北庭將士,皆是鐵石為心,可汗具諳,不煩更道。此則承前輕舉,彼自無義,卻以我為失,無乃重其過乎? 可汗向若有禮,以理論奏。闕俟斤下羊馬,數雖稍多,欲為補答,亦何足難。惟費一州庸調酬還,則已大多。而乃無義為讎,暴我邊鎮,孤城小堡,倉卒見危。大率而言,其數非少。彼若計索馬價,我亦須得此物,忝是有識之類,可不自解思量?又可汗正為寇敗,闕伊難如從我界過,蔥嶺捕獲,並物奏來。所有蕃書,具言物數,朕皆送還贊普,其中一物不留。可汗亦以此為詞,謂言朕留此物。且蕃中貧薄,所見不廣,銀瓶香子,將作珎奇;黑球赤縻,亦為好物。 我中國雖在貧下,固不以此為貴,可汗宜識此意,勿妄生詞。且闕伊難如越界,可汗複邊頭作梗,如此不捉,更捉何人?適是邊軍明其用命,觀可汗求和之意,此未有真心,只擬誘引國家,乘便取利,如此等事,何用為之?我國守信如天,終不欺物,謂天無信,物自無知,然於四時,終不差也。可汗若遂能為惡,朕當別有處分,三二年內,試看若為。必其自省前非,更思恩舊,朕即棄舍大過,父子如初,可汗更有何憂?百姓皆得安樂,一任可汗自料,朕亦不復多言,一一在使者口具。 秋中漸冷,可汗及公主衙官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書3 敕兒可汗: 比來和市,常有限約,承前馬數,不過數千。去歲以兒初立,欲相優賞,特勤欲各前至,納馬倍多,故總與留著,已給物市買。中間蘇農賀勒兼領堅昆馬來,朕以一年再市,舊無此法,哥解骨支去日,丁寧示意,又移健達於後到,亦以理報知,不遣重來,須存信約,遂乃不依處分,驅馬直來,無禮無信,是何道理?朕緣兒義重,深為含容,論其無知,豈能不怪?計兒忠孝,必無非理,未委此等,何故而然?念其遠來,磧路艱苦,勒令卻退去,似不相親。今睹都賜蘇農賀勒下及昆堅使下總二萬疋絹,任其市易,想兒知之。其馬今並勒令卻去,至彼之日,以理告示也。夏末甚熱,兒及平章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書4 敕兒突厥可汗: 道路既遠,使命複稀,近日已來,音信斷絕,朕每多懸念,想所知之。與兒情義既深,庶事無間,父子之國,直往直來,何異一家?真無別也。蘇農賀勒、處刺達乾等:去歲將馬,其數倍多,又有諸蕃馬來,亦是兒所發遣。往者先可汗在日,每年納馬不過三四千匹,馬既無多,物亦易辦,此度所納,前後一萬四千,緣兒初立可汗,朕又結為父子,恩義相及,不可卻回,所以總留,計物五十萬匹。兼屬國家大禮,並放天下租庸,用度無窮,非特和市,緣此馬價通容稍遲,處利達於未還,不是故為留滯,念悉此意,當複寬心。今見續續市易,不久望了,即當發遣,回日非賒,在此還如當家,去住亦何異也?此後將馬來納,必不可多,還如先可汗時約有定準,來使交易,發遣易為,事須久長,不是限隔。今故令趙惠琮往,並有少信物,別具委曲,至宜領取。秋氣漸冷,兒及平章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突厥可汗書5 敕突厥兒可汗: 內侍趙惠琮從彼還,一一口具,深慰遠懷。兒表中猶言前年退馬多,兼雲蘇農賀處羅達於三年在此,與兒更無間外,庶事一家,所以趙惠琮去時,皆以實報,今者來報,尚未體悉。且去年所將馬來,前後數倍常歲,至於好惡,未必皆以兒知,其中老弱病患,及軀格全小,不堪駕馭,如何總留?所以略簡多少,仍是十退一二,是于兒處大為存情,何故來章尚嫌多退?必若留售惡馬,亦恐諸蕃笑人。兒既君長北畨,複與朕為父子,須存分義,使遠近知之,勿信下人專由利動。蘇農賀處羅達于等續續市買,甚有次第,雖校遲少許,物並好於往時,不久當回,亦勿怪也。所欲遣使來者,既為父子之國,來往乃是尋常,須知平安,複申朝覲,佇聞來使,用慰朕心。冬中極寒,兒及平章事並平安好,所有委曲,皆使至口具,遣書指不多及。 ▼敕吐蕃贊普書 皇帝問贊普: 緣國家先代公主,既是舅甥,以今日公主,即為子婿,如是重姻,何待結約?遇事足以相信,隨情足以相親,不知彼心,複同以否?近得四鎮節度使表雲,彼使人與突騎施交通,但蘇祿小蕃,負恩逆命,贊普並既是親好,即合同嫉頑凶,何為卻與惡人密相往來,又將器物交通賂遺?邊鎮守捉,防遏是常。彼使潛行,一皆驚覺,夜中格拒,人或死傷,比及審知,亦不總損。所送金銀諸物,及偷盜人等,並休悉諾教藏,卻將還彼。既與贊普親厚,豈複以此猜疑?自欲坦懷,略無所隱,縱通異域,何慮異心? 又西南諸蠻,元是異類,或叛或附,恍惚無常。往年被略彼蕃,率種歸我,緣李知古處置失所,又即翻然改圖。彼此之間,有何定分?而彼有來者,乃雲此先舉兵,以蠻為詞,未知孰是?今既無外,當以此思之。緣彼州鐵柱,前書具報,一言不信,朕豈厚誣?更以相仍,便非義也。鐵柱書,唐九征所作,百姓咸知,何不審之,徒勞往復。至於邊將在遠,下人邀功,變好為惡,誠亦有此。非獨相規,亦當自誡。如此覺察,更有何憂?萬事之間,一無所限隔,所以細故,無不盡言,想所知之,體至懷也。晩春極暄,贊普及平章事首領並平安好。有少信物,別具委曲,遣書指不多及。 ▼敕磧西支度等使章仇兼瓊書 敕磧西支度營田等使兼知長行事殿中禦史章仇兼瓊: 近聞卿手足風緩,頗有所廢,而不敢言病,竭心在公,良用嗟稱,有古人之節。西庭既無節度,緩急不相為憂,藉卿使車,兼有提振,不獨長行轉運營田而已。事務方劇,氣候又偏,將攝之間,自須得所。今遣醫人將藥,就彼看療,可與之商量,隨病所宜。冬寒,卿比平安,遣書指不多及。 ▼敕吐蕃贊普書 皇帝問吐蕃贊普: 近竇元禮往,事具前書,贊普後來,亦知彼意。朕推心天下,皆合大和,況於彼蕃,複是親婭,仍加結約,盟誓再三,以至道言之,此亦仁義不薄也。而贊普且猶未信,複是何心?君長大蕃,固不容易。所雲去年七月,雋州將兵抄掠,兼有詃誘,雋州之外,尚隔諸蠻,既背吐蕃,自行寇抄掠,而乃推託于我,何為遙信虛詞?且西南群蠻,別是一物,既不定於我,亦不專於吐蕃,去即不追,來亦不拒,乃是兩界所有,只合任其所歸。自數十年來,或叛或附,皆所親見,豈假縷言?往者此蠻背恩,侵我邊鄙,昆明即雋州之故縣,鹽井乃昆明之本城,今復舊疆,何廢修築?而雲除卻,是何道理?且邊境備守,彼此常事,今既和好,何有嫌疑?至如西自蔥嶺已來,沿邊諸處,或地勢是要,或水土是好,彼有城鎮,亦皆內侵。朕既不解廣求,更以自益,緣已和好,不可細論。且八迭山築城,改城置鎮,皆入漢界,何曾以此為言,而彼即生詞,未知何意?邊城委任,當擇忠良,無信小人,令得間構。夏中已熱,贊普及平章事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敕吐蕃贊普書 皇帝問贊普: 自與彼蕃連姻,亦已數代,又與贊普結約,於今五年,入使往還,未嘗有間。朕以兩國通好,百姓獲安,子孫已來,坐受其福,壃場之事,幸且無憂。此雖境上有兵,固是存而不用,在彼邊事,與此何殊?近得來章,又論蠻中地界,所有本末,前書具言。贊普不體朕懷,乃更傍引遠事,若論蠻不屬漢,豈複定屬吐蕃耶?彼不得所即叛來,此不得所即背去,如此常事,何乃固執?複于國家何有?朕豈利之?至如彼中《鐵柱州圖地記》,是唐九征所記之地,誠有故事,朕豈妄言?所修城壁,亦依故地,若不復舊,豈為通和?蠻中抄掠彼人,勘問亦有此事,緣其初附,法令未行,亦有姚雋邊人,奸險求利,或入蠻同盜,亦不可知。 既與贊普重親,朕又君臨大國,正欲混同六合,豈複侵取一隅?再三已論,何乃不信?顧慚薄德,良用諮嗟。且如小勃律國歸朝,即是國家百姓,前遭彼侵伐,乃是違約之萌。朕以結信既深,不顧其小,中間遣使,曾不形言。贊普何獨相尤,而不思已惡之事?所存既大,當共成之。近聞莽布支西行,複有何故?若與突騎施相合,謀我磧西,未必有成,何須同惡?若爾者,欲先為惡,乃以南蠻為詞,今料此情,亦已有備。近令勒兵數萬,繼赴安西,儻有所傷,慎勿為怪也。朕心無所負,事欲論平,但國家之所守者信,鬼神之所助者順,未有背道求福,違約能昌。何況兵眾不可當,而又天道所不假,以此求濟,不亦難乎?遠道所傳,多應不實,亦計贊普不合異圖,故令人審看,定何緣也。待潘息回日,更別具委曲。今附少物,具如別數,為路遠,不得多附。 春首尚寒,贊普及公主比如宜也。平章事並平安好。今使內常侍竇元禮遣書,指不多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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