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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突騎施毗伽可汗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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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突騎施毗伽可汗: 天地有正位,鬼神有正主,敢此違犯,必有禍殃,不信朕言,但試看取。可汗雖為君長,實在幽荒,陰陽之氣,偏僻如此,縱欲自大,其如天何?往年可汗初有冊立,以我國家常為勢援,諸蕃聞此,不敢動搖,是我有大惠于可汗,行陰德于彼國。自爾以後,二十餘年,情義相親,結為父子,可汗身自不覺,豈不知彼之大援?而戎俗少義,見利生心,故闕俟斤入朝,行至北庭有隙,因此計議,即起異心,何羯達所言,即是彼人自告。蹤跡已露,然始行誅,邊頭事宜,未是全失。朕以擅殺彼使,兼為罪責,北庭破劉渙之家,仍傳首于彼,可汗縱有怨望,亦合且有奏論,朕若不依,舉兵未晚。而迺總無來狀,即起凶謀,侵我西州,犯我四鎮,連年累月,馬死人亡,于群胡已聞怨嗟,於國家豈能大損?中閑使哥德都耽及安胡數半泥臨河來此求和,朕亦信受,故遣使相逐,具宣往意。其後審觀形勢,全是詐欺,故密敕半道令回,豈是元心有負?自爾之後,侵犯不絕,可汗有何兵眾,遂此憑陵?諸國聞此,豈不得計?約算已西諸國,未敵我一兩大州,可汗亦應先知,何煩遂爾為惡?況安西北庭將士,皆是鐵石為心,可汗具諳,不煩更道,此則承前輕舉,彼自無義,卻以我為失,無迺重其過乎? 可汗向若有禮,以理論奏,闕俟斤下羊馬數雖稍多,欲為補答,亦何足難?惟費一州庸調酬還,則已大多。而迺無義為仇,暴我邊鎮,孤城小堡,倉卒見危,大率而言,其數非少。彼若計索馬價,我亦須得此物,忝是有識之類,可不自解思量?又可汗正為寇敗,闕伊難如從我界過,蔥嶺捕獲,並物奏來。所有蕃書,具言物數,朕皆送還贊普,其中一物不留,可汗亦以此為詞,謂言朕留此物。且蕃中貧薄,所見不廣:銀瓶香子,將作珍奇;黑毯赤縻,亦為好物。 我中國雖在貧下,固不以此為貴,可汗宜識此意,勿妄生詞。且闕伊難如越界,可汗複邊頭作梗,如此不捉,更捉何人?適是邊軍明其用命,觀可汗求和之意,似未有真心,只擬誘引國家,乘便取利,如此等事,何用為之?我國守信如天,終不欺物,謂天無信,物自無知,然於四時,終不差也。可糊蕭遂能為惡,朕當別有處分,三二年內,試看若為。必其自省前非,更思恩舊,朕即棄舍大過,父子如初,可汗更有何憂?百姓皆得安樂。一任可汗自料,朕亦不復多言,一一在使者口具。 秋中漸冷,可汗及公主衙官纛官首領百姓並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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