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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複陳近日軍情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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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四年九月十九日) 奏為迭奉諭旨,恭折複奏,並陳近日軍情,仰祈聖鑒事。 竊臣接奉九月初六日寄諭,欲令李鴻章親帶楊鼎勳等軍馳赴河洛,將豫西股匪撲滅,兼顧山、陝門戶。而以吳棠署理兩江總督。李宗羲、丁日昌遞署漕督、蘇撫。飭臣函商迅速複奏。又奉十一日寄諭令鮑超馳赴豫南,歸臣節制各等因。仰見聖德謙沖,憂勤彌篤。聞令之下,愧悚難名。 臣查近日軍情,撚眾回竄,遍佈菏澤、曹、定等處。潘鼎新已至巨野,由徐州調往之色爾固善、張樹珊馬步各軍均至濟寧,正可會合進剿而該匪忽分支狂竄:一支回竄徐州,攻破銅山境內之辛家寨,邊馬及于鄭家集,距徐城僅六十裡;一支直趨濟寧之長溝,勢將渡運河而東。據各路探報,馬賊近萬,步賊以六七萬計。任柱、牛洪、賴汶光、李允、陳大禧各酋俱已東來。其西留豫境者僅張總愚南陽一股,人數較少,力亦較弱。是目下賊勢趨重東路,不特秦、晉暫可無患,即宛、洛患亦稍輕,自當以全力專顧東路。徐州一支恐竄沂州、海州,而擾及裡下河。長溝一支恐竄濟南、泰安,而擾及東三府。現飭潘鼎新、張樹珊兩軍防剿東北濟、泰一路。而調郭松林、楊鼎勳兩軍防剿東南沂、海一路。此外則劉銘傳留于周家口,周盛波留於歸德府。斯六軍者,皆淮勇最勁之兵,所駐皆三省最要之地。其防戍大江以南者,僅有劉秉璋等三起,分駐蘇、松、東壩等處,萬不能再行調出,千里空虛。 諭旨飭李鴻章視師河洛,該處現無可剿之賊淮勇亦別無可調之師。至臣所部楚軍,除酌留劉松山等剿撚外,餘擬全數遣撤,迭經奏明在案。臣今所倚以辦賊者,全賴淮勇諸軍,供其指麾。李鴻章若果入洛,亦豈肯撤臣佈置已定之兵挾以西行,坐視山東、江蘇之糜爛而不顧?是李鴻章之無兵帶赴西路,時為之也,勢為之也。臣屢接稟報,閩軍黃少春等攻克鎮平,江軍席寶田、婁雲慶等迭獲大捷,發逆勢極窮蹙。又有劉典、康國器、劉連捷、周寬世各軍星羅棋佈,似閩、粵餘孽不久即可殲除。 諭旨令鮑超改赴河南,實屬粵無損,于豫有益。惟餉項由楚省解濟,未知能否元缺?臣擬商之李鴻章,若能由江南協解數成,則河南多一支勁旅,湖北少一分供應,俾聖主可紓西顧之憂,而微臣亦稍塞豫人之責。 諭旨垂詢以李宗羲暫署漕運總督,丁日昌署理江蘇巡撫。 查李宗羲由安徽知府,甫于去年保奏以道員留江補用。本年奏署運司,迭擢安徽臬司、江甯藩司,一歲三遷,已為非常之遭際。該員廉正有餘,才略稍短,權領封圻,未免嫌其過驟。丁日昌以江西知縣,因案革職。三年之內,開復原官,濤保府、道,擢任兩淮運司。雖稱熟習夷務,而資格太淺,物望未孚。洋人變詐多端,非勳名素著之大臣,不足以戢其詭謀而懾其驕氣。該員實難勝此重任。數年以來,皇上求才若渴,於疆臣保薦人員,往往破格超遷,外間因其不次之擢,疑為非常之才,責備之下,加以吹求,於是台諫彈劾生風,並歸咎于原保之員。若使保升者,循資漸進,少為回翔,多經磨練,則該員不至見妒于同僚,而言路亦不至仇視乎疆吏,實於中外和衷之道大有裨益。 抑臣尤有請者,曆觀前史明訓,軍事之進退、緩急、戰守、屯駐,統帥主之,朝廷之上不宜遙制;朝堂之黜陟將帥,賞罰百僚,天子與左右大臣主之,閫外之臣不宜干預。朝廷而遙制兵事,其患猶淺;閫外而干預內政,其害實深。從古統兵重臣遙執國命,未有能善其後者。同治元年正月,皇上命臣保舉封疆大員。臣密片奏稱:疆臣既有征伐之權,不當更分黜陟之柄,宜防外重內輕之漸,兼杜植私樹黨之端等語。仰蒙聖慈垂鑒。今以要缺督、撫,令臣等往返函商。如臣愚見,密保尚且不敢,會商更覺非宜。因不俟李鴻章、吳棠商定,直手予管見,未審有當于萬一否?所有迭奉諭旨並陳近日軍情緣由,恭折由驛馳奏,伏乞皇太后、皇上聖鑒訓示。謹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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