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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浮·與彭寵書


  蓋聞智者順時而謀,愚者逆理而動。嘗竊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無賢輔,卒自棄于鄭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臨民親職,愛惜倉庫;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權時救急。二者皆為國耳。即疑浮相譖,何不詣闕自陳?而為滅族之計乎!

  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孫之親。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飡,豈有身帶三綬,職典大邦,而不顧思義,生心外叛者乎。伯通與吏民語,何以為顏?行步拜起,何以為容?坐臥念之,何以為心?引鏡窺影,何以施眉目?舉措建功,何以為人?惜乎!棄休令之嘉名,造梟鴟之逆謀,捐傳葉之慶祚,招破敗之重災,高論堯舜之道,不忍桀紂之性,生為世笑,死為愚鬼,不亦哀乎!

  伯通與耿俠游,俱起住命,同被國恩。俠游謙讓,屢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為功高天下。往時遼東有豕,生子白頭,異而獻之。行至河東,見群豕皆白,懷慚而還。若以子之功高,論於朝廷,則為遼東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國。六國之時,其勢各盛,廓土數千里,勝兵將百萬,故能據國相持,多歷年所。今天下幾裡?列郡幾城?奈何以區區漁陽而結怨天子?此猶河濱之民,捧土以塞孟津,多見其不知量也。

  方今天下適定,海內願安,士無賢不肖,皆樂立名於世。而伯通獨中風狂走,自捐盛時,內聽驕婦之失計,外信讒邪之諛言,長為群後惡法,永為功臣鑒戒,豈不誤哉。定海內者無私仇,勿以前事自疑,願留意顧老母少弟。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仇者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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