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曾鞏 > 曾鞏文集 | 上頁 下頁 |
| 時俗辨 |
|
|
|
時之人,非皆不知事之本末、勢之治亂也,然而舉天下之務者,惟利而已。凶年野無其青草而租賦取盈也,徙人殺人以錮山澤之貨,與稅與酒而猶曰不嚴也。民之饉而死者相比,而不肯發義倉一粒,雖發常平之倉,鬥不五十則六十其價也,強之輸絹而曰和買,不更其價而曰折發,變纖悉之財皆計而爭之,如此者以為利上也,無貴賤,無智愚,拘拘然窮身力而行之,猶恐不暨焉。曰複流亡,曰弛歲斂,曰勸耕殖,曰興水利,如此者皆益民也,雖詔書丁寧,皆使其文而已,莫有一綴一心者焉,況窮身力而行之也?此非其性工於利上而專於疾民也,以利者有司之所甚急,民者有司所甚忽也。成俗幾百年,所以百姓未厚而仁政未興也。為時之計者,安得不損天下之浮費而下求其利之術焉?既然矣,則官者庶幾憂其本、愛其民,百姓可厚而仁政可舉也,先王之所以為天下者,歸然而已矣。或曰:費不可損也已。而曰:布冠弋綈,丁時之匱也,有安之者,所以致足也,況其過於彼者乎?推是以在己也,至於他費,有不可損邪?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