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王行實編年·建炎三年27歲

建炎三年27歲

　　建炎三年〔1129〕，已酉歲，年二十七。

　　大戰京師，破王善等五十萬。轉武經大夫。擒杜叔五、孫海。轉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解陳州圍，擒孫勝、孫清。轉武德大夫，授真刺史。說杜充勿棄京師。戰鐵路步。戰盤城。擒馮進。諫杜充。戰馬家渡。戰鐘山。戰廣德，擒王權等。戰溧陽，擒渤海太師李撒八。

　　春正月，賊首王善、曹成、張用、董彥政、孔彥舟率眾五十萬，薄南熏門外，鼓聲震地。充拊先臣曰：「京師存亡，在此舉也！」時先臣所部才八百人，眾皆懼不敵，先臣謂曰：「賊雖多，不整也，吾為諸君破之！」左挾弓矢，右運鐵矛，領數騎橫沖其軍，賊軍果亂。後騎皆死戰，自午及申，賊眾大敗。轉武經大夫。杜叔五、孫海等圍柬明縣，先臣與戰，擒之。轉武略大夫，借英州刺史。

　　二月，王善圍陳州，恣兵出掠。充檄先臣，從都統制陳淬合擊之。先臣先命偏將岳亨，以遊騎絕其剽掠之路，獲其飯餉卒、牛、驢。善兵不敢複出，勢益沮。二十一日，戰於清河，大敗之，擒其將孫勝、孫清等以歸，所降將卒甚眾。轉武德大夫，授真刺史。

　　夏四月，又檄從淬合擊善眾。六月二十日，先臣次崔橋鎮西，又遇善軍迎敵，敗之。單騎與嶽亨深入，執馘乃還。

　　杜充棄京師，之建康。先臣說之曰：「中原之地尺寸不可棄，況社稷、宗廟在京師，陵寢在河南，尤非他地比。留守以重兵碩望，且不守此，他人奈何？今留守一舉足，此地皆非我有矣。他日欲複取之，非捐數十萬之眾，不可得也。留守盍圖之。」充不聽，遂從之建康。

　　師次鐵路步，與賊首張用戰，敗之。至六合，檄討李成，破之於盤城，成又退保滁州。充命王𤫉討之。𤫉提兵瓦梁路，徘徊不進。其輜重在長蘆。成遣輕騎五百襲奪之，不獲。掠寺僧、百姓百余人，劫取憲臣裴凜犒軍銀、絹。先臣方渡宜化鎮，聞之，急進兵掩擊。賊兵盡殪，得其梟將馮進，還所掠人于長蘆。成奔江西，𤫉竟不至滁而返。

　　冬十一月，金人大舉兵，與李成共寇烏江縣。充閉門不出，諸將屢請，不答。先臣叩寢閣，諫之曰：「勍虜大敵，近在淮南，睥睨長江，包藏不淺。臥薪之勢，莫甚於此時，而相公乃終日宴居，不省兵事。萬一敵人窺吾之怠，而舉兵乘之，相公既不躬共事，難保諸將之用命科？諸將既不用命，金陵失守，相公能複高枕於此乎？飛雖以孤軍效命，亦無補於國家矣！」因流涕被面，固請出視師。充漫應曰：「來日當至江滸。」竟不出。

　　十八日，虜由馬家渡渡江，充始遣先臣等十七人，領兵二萬，從都統制陳淬與虜敵。戰方酣，大將王𤫉以數萬眾先遁，諸將皆潰去。獨先臣力戰，會暮，後援不至，輜重悉為潰將引還，士卒乏食，乃全軍罩夜屯鐘山。遲明，複出戰，斬首以數十百計。

　　諸將洶洶欲叛，戚方首亡為盜，先臣麾下亦有從之者。先臣灑血厲眾曰：「我輩荷園厚恩，當以忠義報國，立功名，書竹帛，死且不朽。若降為虜，潰而為盜，偷生苟活，身死名滅，豈計之得耶！建康，江左形勝之地，使胡虜盜據，何以立國！今日之事，有死無二，輒出此門者斬！」音容慷慨，士為感泣，不敢有異志。又招餘將曰：「凡不為紅頭巾者，隨我！」於是傅慶、劉經以軍從。駐竟以金陵府庫與其家渡江降虜。餘兵皆西北人，素慕先臣恩信，有密白先臣，願請為主帥而俱叛北者，先臣陽許之。有頃，其部曲首領各以行伍之籍來。先臣按籍呼之曰：「以爾等之眾且強，焉朝廷立奇功，取中原，身受上賞，乃還故鄉，豈非榮耶！必能湔滌舊念，乃可相附其或不聽，寧先殺我，我決不能從汝曹叛！」眾皆幡然，歡呼曰：「惟統制命！」遂盡納之。

　　兀術趨臨安府，先臣領所部邀擊之，至廣德境中，六戰皆捷，斬首一千二百一十六級，擒女真、漠兒王權等二十四人。俘諸路剃頭簽軍首領四十八人，察其可用者，結以恩信，遣還虜中。令夜斫營，燒毀七梢、九梢炮車，及隨軍輜重、器仗。乘其亂，縱兵交擊，大敗之，俘眾甚眾。

　　駐于廣德之鐘村，是時糧食罄匱，先臣資糧於敵，且發家貲以助之，與士卒最下者同食。將士常有饑色，獨畏先臣紀律，不敢擾民，市井鬻販如常時。虜之簽軍涉其地者，皆謂相曰：「岳爺爺軍也！」爭來降附，前後計萬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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