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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段 說宋遼金夏(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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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禽多,貪飲宴,遇弒庖人。(述律酖酒好畋獵,嗜殺不已,嘗以虞人偵鵝失期,加炮烙鐵梳之刑。又以獲鴨甚歡,除鷹坊刺面之令。刑政紊亂,國人怨之。至是畋於懷州,獲熊歡飲,夜分,近侍小哥、盥人花哥、庖人辛古等弒之。 懷州,今懷慶府河內縣。) 遼景宗,嬰風疾,中宮決事。(世宗次子耶律賢聞述律被弒,帥甲騎千人馳赴懷州即位,是為景宗。以蕭守興為尚書令,納其女燕燕為後。賢嬰風疾,國事皆燕燕決之。) 任休哥,為于越,攻戰如神。(賢以耶律休哥為于越。休哥智略宏遠,料敵如神,每戰勝,讓功諸將,士卒樂為之用。 於越,契丹至貴之職也。) 援北漢,歸使人,南朝通好。(時宋屢伐北漢主劉繼元,賢遣耶律沙將兵援之,後複遣韓知璠冊立北漢主。知璠歸言晉陽多梗,而繼元無輔,賢乃盡索前所拘北漢使者凡十六人,厚禮而歸之,俾輔繼元。又令涿州刺史耶律琮,貽書宋知雄州孫全興,請通好。全興以聞,宋太祖許之。賢乃遣使詣宋,複遣人告北漢以通好于宋,無妄侵伐。 雄州,今縣,屬保定府。) 高梁河,大得采,結怨於心。(宋太宗滅北漢,乘勝伐遼,遂圍幽州。賢遣耶律休哥救之。時宋與耶律沙大戰於高梁河,沙敗將遁,休哥兵適至,與恥律斜軫分左右翼以進,複戰,宋大敗。太宗引師南還,休哥追至涿州,太宗走免,南北之好遂絕。 高梁河,在今良鄉界內。) 遼聖宗,十二載,權歸母后。(景宗卒,長子梁王隆緒立,年十二,是為聖宗。尊母蕭氏為太后,專國事。) 下高麗,戰河北,與宋和平。(高麗康肇,弒其主誦,立誦兄詢而相之。隆緒謂群臣曰:康肇弒君,大逆也,宜問其罪。乃舉兵伐高麗,軍渡鴨綠江。肇戰敗,退保銅州。遼耶律敵魯進擊,擒肇,銅霍貴寧等州皆降。蕭排押等攻開京,詢棄城走平州。隆緒複同太后侵宋,進寇澶州。宋真宗自將渡河禦之,遣曹利用請和,以太后為叔母,歲輪銀十萬兩,絹二十萬疋。遼即遣合門使丁振報聘而還。自是南北弭兵。 高麗,今朝鮮國。鴨緣江,在國城西,北入海。銅州,在海州衛東南四十裡。) 舉才行,察貪殘,設科取士。(詔諸道舉才行,察貪殘。又詔開貢舉,每歲放進士二三人及第。詔郡邑舉明經茂才異等。) 減奢華,卻女樂,富國強兵。(隆緒禁侈僣,減奢華。高麗貢女樂,卻之。在位四十九年,國富兵強,為遼之賢主。) 所可惜,凱風譏,中冓難道。(以韓德讓為政事令兼樞密使,總宿衛兵。蕭太后與德讓通焉。 凱風,詩篇名,衛之淫風流行,雖有七子之母,猶不能安其室,故其子作此詩。凱風比母也。中冓,衛宣公卒,惠公幼,其庶兄頑烝于宣薑,故國人作詩剌之曰:中冓之言,不可道也。) 韓德讓,賜國姓,陪葬慈陵。(太后賜德讓姓耶律,名德昌,拜大丞相,封晉王。太后死,塟幹陵,改德昌名曰隆運。未幾,德讓亦死,賜地陪塟陵旁。) 遼興宗,違父命,特尊其子。(隆緒宮人蕭耨斤,生子宗真,齊天后無子,養為子。隆緒卒,宗真立,是為興宗。冊母元妃耨斤為皇太后,治國事。) 正宮中,齊天后,做了冤魂。(聖宗後蕭氏,小字菩薩哥,冊為齊天皇後。初,聖宗疾革,耨斤詈齊天后曰:老物之寵,亦有既耶。左右希旨,誣齊天后弟謀逆,耨斤令鞠治,連及齊天后。宗真聞之曰:皇后侍先帝四十年,撫育朕躬,當為太后。今不果,反罪之,可乎?耨斤曰:此人若在,恐為後患。宗真曰:皇后無子而老,雖在無能為也。耨斤不從,遷之上京。又慮宗真懷齊天后鞠育之恩,因其搜于雪林,遣人馳至臨潢賜死。) 蕭耨斤,被幽囚,五年迎複。(耨斤陰召諸弟,議欲立少子重元,重元以謀白于宗真。宗真遂收太后符璽,而遷之慶州七括宮,凡幽五年。或勸宗真迎之,以覬中國歲聘之利,宗真悔悟,乃奉迎還京。然出入舍止,常相距十數裡,陰為之備。慶州,今慶陽府。) 求關南,增歲幣,南北停兵。(時宋有西夏之擾,宗真欲乘釁取瓦橋關以南十縣地,遣翰林學士劉六符如宋,致書取故地。宋遣知制誥富弼報之,往復者再,乃定議:歲增銀絹各十萬匹兩,送至白溝,各持誓書相報。自是好如故。) 性佻撻,變衣冠,混身樂隊。(宗真性佻撻,嘗因夜宴,自入樂隊又數變服,入酒肆寺觀。) 入秋山,因宴飲,猝疾而薨。(宗真入秋山,次南崖之北峪,宴飲畢,遂得疚,翌日而卒。) 遼道宗,瞻宋主,禦容驚拜。(宗真長子燕趙國王洪基立,是為道宗。初,宗真詣宋求禦容,會卒乃已。至是洪基複遣使求之,欲成先志,宋仁宗遣張升報聘,且諭之曰:昔文成弟也,弟先面兄,于禮為順。今南朝乃伯父之尊,當先致恭。於是複使其臣蕭扈往致其像,宋遣學士胡宿奉禦容於遼。洪基具儀仗迎謁。及瞻視,驚肅再拜,謂左右曰:我若生中國,不過與之執鞭持蓋,一都虞候耳。) 叔重元,犯帷殿,骨肉兵爭。(洪基尊其叔重元為太叔,賜以金券,免拜不名。而重元陰懷異圖,是月洪基田于太子山,重元子楚王湼魯古,與樞密同知蕭胡覩等謀作亂。敦睦官使耶律良上變,洪基召南院樞密使耶律仁先語之,且急召湼魯古。湼魯古知事泄,遂誘脅弩手軍,犯帷殿。仁使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等,率宿衛士卒與湼魯古戰,賊眾多降。湼魯古躍馬突出,為近侍渤海阿廝等射殺之,重元被傷而退。共党謂胡覩等曰:行宮無備,宜乘夜劫之。胡靚曰:第圍之,黎明而發。重元從之,四面巡警待旦,遂奉重元僭位,以胡覩為樞密使,而率奚人二千薄行宮。會五院部節度使蕭塔刺聞召,領兵適至,仁先朵便奮擊,塔刺自外擾之,賊奔。重元走大漠,自殺,黨與皆伏誅。) 重浮屠,歲齋僧,三十六萬。(洪基信重浮屠,一歲飯僧三十六萬,一日祝發三千。) 信奸臣,殺妻子,不算聰明。(洪基妻蕭氏,姿容冠絕,工詩,立為後,生太子浚。時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專政,忌後明敏,於是宮婢單登等,誣後與伶官趙惟一私通,乙辛以聞。詔乙辛劾狀,遂族誅惟一,賜後自盡,而立其党蕭霞抹之妹為後,遂欲害浚。陰令護衛耶律查剌誣告都宮使耶律撒刺,及忽古等謀廢立,案驗無狀而罷。既而乙辛複令蕭訛都乾等,誣首查刺前告非妄,臣實與謀,欲殺乙辛,然後立太子。洪基信之,命乙辛及耶律孝傑等,鞫治撒刺等誣伏,皆殺之,而幽浚於別室。浚具陳枉狀,謂耶律燕哥曰:吾為儲副,尚何所求?公當為我辯之。燕哥,乙辛之黨也,因易其言為款伏,洪基大怒,乃廢浚為庶人,徙於上京。乙辛又與孝傑謀,遣其私人蕭達魯古等,夜引力士,紿浚殺之,詐雲疾薨。既而乙辛複陰遣人殺浚妃蕭氏。) 傳寶位,與其孫,是為天祚。(洪基卒,孫延禧立,是為天祚皇帝,太子浚之子也。) 阿骨打,行跋扈,弄起刀兵。(阿骨打,本遼女真部酋長,素跋扈有異志。節度使鳥雅東死,阿骨打襲位,自稱都勃極烈,叛遼。天祚發渾河北諸軍,益東北路統軍司,阿骨打聞之曰:遼人知我舉兵,集諸路兵備我,我必先發制之。乃與撒改子粘沒喝等謀,遂集所屬諸部侵犯遼界,屢敗遼兵。 渾河,一名小遼水,源出塞外西南,流至瀋陽。) 信讒口,殺其妃,及其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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