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楊慎 > 二十一史彈詞 | 上頁 下頁
第六段 說五胡(3)


  晉劉裕,入潼關,降為縶虜。
  可憐哉,亡國主,死在金陵。

  西秦主,乞伏氏,符秦勇將。
  見秦衰,背其主,隴右稱尊。
  傳位與,弟乾歸,十年而止。
  被姚興,擒父子,委質稱臣。

  乾歸死,子熾盤,報讎而立。
  號文宣,當宋氏,有子傳承。
  子暮末,遇饑荒,時乖運蹇。
  赫連家,敗寡弱,剗滅無存。

  大夏主,赫連氏,名稱勃勃。
  叛其君,居統萬,反面攻秦。
  取長安,如破竹,謀臣買德。
  置鋸鑿,嗜殺戮,縱諮威刑。
  傳位與,親子昌,三年過眼。

  魏太武,舉兵來,擄入平城。
  赫連定,就平涼,稱王建號。
  恰三年,仍舊貰,束手遭擒。

  後涼主,三河王,名光姓呂。
  父婆樓,事符堅,開國勳臣。
  總強兵,征西域,龜茲破滅。
  振旅還,聞國難,縞素於君。

  載羅什,至中華,翻譯諸經。
  建號來,不多時,風燈焰息。
  眾兒郎,自讎殺,庶纂稱尊。
  超弑纂,立兄隆,亡家喪國。
  被姚興,除散騎,俯伏稱臣。
  短局促,十八年,相傳四主。
  因饑荒,支不住,做了凡民。

  南涼王,禿髮氏,烏孤創首。
  呂光朝,任都統,反據金城。
  傳乃弟,利鹿孤,仍傳乃弟。
  至傉檀,獻羊馬,納款姚秦。
  輕蒙遜,藐熾盤,興師討叛。
  被西秦,拿敗了,鴆死其身。
  十九載,短光陰,弟兄三個。
  功不成,名不就,禍及兒孫。

  前燕主,鮮卑氏,慕容番類。
  初祖廆,為晉將,鎮守幽並。
  廆子皝,僭稱號,傳之子儶。
  永和中,即帝位,海內橫行。

  慕容恪,匹霍光,扶持社稷。
  吳王垂,破桓溫,深曉行兵。
  幽帝暐,陷河南,才方得志。
  被符堅,興士馬,擄入西秦。

  垂降秦,封冠軍,叛秦而起。
  據中山,稱後燕,祖業重興。
  舉事時,年已老,謀猷無敵。
  參合陂,報讎恥,襲魏平城。
  錯疑心,賢後言,驪姬誤視。
  傳位與,不才兒,怎保家門。
  寶即位,弑慈親,龍城被困。
  走黎陽,遭禍患,父子同坑。

  慕容盛,討元兇,攝行統制。
  不三年,逢殺手,不得全身。
  叔父熙,遭養子,高雲篡弑。
  被將軍,馮跋氏,占了家門。

  馮跋氏,自稱王,北熙初主。
  弟馮弘,殺兄子,自立為君。
  無主宰,兩徘徊,稱藩宋魏。
  不得已,奔高麗,死在遼城。

  西燕主,慕容沖,平陽自立。
  入長安,遭殺害,兄子忠承。
  慕容永,弑其君,終還一報。
  慕容垂,叩智囊,掃蕩塵氛。

  南燕主,慕容德,垂之愛弟。
  複殘基,據廣固,講武屯兵。
  調臣下,比少康,猶輕光武。
  乏儲嗣,迎其侄,子母歸秦。

  慕容超,嗣叔位,五樓用事。
  棄良言,不守險,大峴過兵。
  晉合園,秦不救,突馳無計。
  往亡日,被劉裕,捆縛生擒。

  四慕容,根本是,一家宗派。
  或相承,或相並,各自為君。

  西涼主,呂氏亡,燉煌起事。
  武照王,名李暠,文藝馳名。
  傳一代,嗣子歆,不曾展志。
  被沮渠,兵戰死,剗滅無存。

  北涼主,盧水胡,沮渠蒙遜。
  事呂光,臣段業,反復為人。
  謀反叛,殺親兄,借刀他手。
  滅西涼,佯敗北,慣會行兵。
  自稱號,張掖公,仍投晉魏。

  子牧犍,降魏國,俯首稱臣。
  如此樣,十六家,強胡猾羯。
  似浮雲,黑暗了,半壁乾坤。
  長中短,短中長,六十四主。
  二十八,全天命,壽考終身。
  遭地網,陷天羅,三十有六。
  血污中,多一半,不得全身。
  鬧攘攘,占春風,喧簷燕雀。
  亂紛紛,消散去,過耳蟲蚊。
  忽地起,溷江龍,興風作浪。
  霎時間,沒命鬼,滅影潛形。
  半天下,廣孳生,番人種類。
  徧關河,薰染做,血氣膻腥。

  書生懊憾春秋後,管仲齊桓不再生。
  事既不同時又異,也由天地也由人。

  西江月

  六代瓜分世界,五胡雲擾中原。縱橫三百有餘年,幾度交鋒索戰。
  馬過生靈虀粉,血流河洛腥膻。耳聞猶自不堪言,有眼休教看見。

  東風刮散桃花雨,明日天晴別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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