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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梁士彥、宇文忻、劉昉等詔


  (開皇六年八月)

  朕君臨四海,慈愛為心。加以起自布衣,入升皇極,公卿之內,非親則友,位雖差等,情皆舊人。護短全長,恒思覆育,每殷勤戒約,言無不盡。天之歷數,定於杳冥,豈慮苞藏之心,能為國家之害?欲使其長守富貴,不觸刑書故也。上柱國、郕國公梁士彥,上柱國、杞國公宇文忻,柱國、舒國公劉昉等,朕受命之初,並展勤力,酬勳報效,榮高祿重。待之既厚,愛之實隆,朝夕宴言,備知朕意。但心如溪壑,志等豺狼,不荷朝恩,忽謀逆亂。

  士彥爰始幼來,恒自誣罔,稱有相者,雲其應籙,年過六十,必據九五。初平尉迥,暫臨相州,已有反心,彰于行路。朕即遣人代之,不聲其罪。入京之後,逆意轉深。忻、昉之徒,言相扶助。士彥許率僮僕,克期不遠,欲于蒲州起事。即斷河橋,捉黎陽之關,塞河陽之路,劫調布以為牟甲,募盜賊而為戰士,就食之人,亦雲易集。輕忽朝廷,嗤笑官人,自謂一朝奮發,無人當者。

  其第二子剛,每常苦諫,第三子叔諧,固深勸獎。朕既聞知,猶恐枉濫,乃授晉部之任,欲驗蒲州之情。士彥得以欣然,雲是天贊,忻及昉等,皆賀時來。忻往定鄴城,自矜不已,位極人臣,猶恨賞薄。雲我欲反,何慮不成。怒色忿言,所在流布。朕深念其功,不計其禮,任以武候,授以領軍,寄之爪牙,委之心腹。忻密為異計,樹党宮闈,多奏親友,入參宿衛。朕推心待物,言必依許。為而弗止,心跡漸彰,仍解禁兵,令其改悔。而志規不逞,愈結於懷,乃與士彥情意偏厚,要請神明,誓不負約。俱營賊逆,逢則交謀,委彥河東,自許關右,蒲津之事,即望從征,兩軍結東西之旅,一舉合連橫之勢,然後北破晉陽,還圖宗社。昉入佐相府,便為非法,三度事發,二度其婦自論。常雲姓是「卯金刀」,名是「一萬日」,劉氏應王,為萬日天子。

  朕訓之導之,示其利害,每加寬宥,望其修改。口請自新,志存如舊,亦與士彥情好深重,逆節奸心,盡探肝鬲。嘗共士彥論太白所犯,問東井之間,思秦地之亂,訪軒轅之裡,願宮掖之災。唯待蒲阪事興,欲在關內應接。殘賊之策,千端萬緒。唯忻及昉,名位並高,寧肯北面曲躬,臣於士彥,乃是各懷不遜,圖成亂階,一得擾攘之基,方逞吞併之事。人之奸詐,一至於此!雖國有常刑,罪在不赦,朕載思草創,鹹著厥誠,情用湣然,未忍極法。

  士彥、忻、昉,身為謀首,叔諧贊成父意,義實難容,並已處盡。

  士彥、忻、昉兄弟叔侄,特恕其命,有官者除名。

  士彥小男女、忻母妻女及小男並放。

  士彥叔諧妻妾及資財田宅,忻、昉妻妾及資財田宅,悉沒官。

  士彥、昉兒年十五以上遠配。

  上儀同薛摩兒,是士彥交舊,上柱國府戶曹參軍事裴石達,是士彥府僚,反狀逆心,巨細皆委。薛摩兒聞語,仍相應和,俱不申陳,宜從大辟。問即承引,頗是恕心,可除名免死。

  朕握圖當籙,六載於斯,政事徒勤,淳化未洽,興言軫念,良深歎憤!

  (《隋書·劉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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